“行了。”甯遠制止了葉展的話,神色複雜道,“我知道都是那姓陳的搞的。”
“是溫疏風……具體什麼情況?”葉展問。他大概明白了三分,應該是這人設法把自己弄出來了。
冷藤:“他以前是江甯市局南陽分局的特警,曾參與過葉問水當年對二十年滅門殺手的抓捕行動。他說你們在查朱确……”
冷藤看向葉展,“我希望你們說的都是真的。葉老師,我相信你。”
果然。葉展心中暗道,自己猜的沒錯,溫疏風果真和葉問水認識。
——葉問水也是南陽分局的。
“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葉展疑道,看向甯遠。“他怎麼做到的?市局就這麼放我出來?陳局怎麼會批的?”
冷藤咽了口唾沫。帶着異樣的眼神看葉展,突然他遙遙看到幾個人影正朝他們走來,提高音量大吼出聲:“人在陳永那呢!你們不怕撞槍口,我就帶你們去。”
甯遠剛想說什麼,葉展拉了一把他的手。
“走。”
推開局長辦公室的門,葉展看了一圈,除了他和甯遠,辦公室裡隻有陳永和溫疏風,正面對面坐着,辦公桌上放着一沓資料。
一進門葉展就發覺氣氛格外不對勁,陳永臉色難看,甚至都沒擡頭看他們一眼。
反觀溫疏風看起來雲淡風輕,像沒事兒人一樣。
溫疏風聞聲回頭,朝葉展擡了擡下巴,笑着起身拉開張椅子:“葉顧問你們來啦。快過來,陳局請你坐。”
葉展點頭道謝,走到溫疏風跟前坐下。
“都是誤會,看這鬧的……”溫疏風看看陳永,“陳局也不是故意針對你的。葉老師也不會怪罪,對吧?”
陳永沒說話。
葉展瞟了一眼桌上的幾頁紙,“溫顧問,剛剛聽冷隊說,你也查到了些東西,關于朱确的。”
“沒錯。其實在江甯的時候,朱确就被我們南陽分局盯上了。”溫疏風拿起一頁紙,“三年前,他父親朱江被殺的案子就是我們南陽分局辦的。”
陳永皺了皺眉,“那你們當時沒比對過他們的DNA?還需要這麼麻煩?”
“陳局,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這事兒江甯市局保密工作太嚴,連我們執行任務的人也隻知道一部分。至于這些……您大可以去問問江甯市局。”
“葉顧問追車本來是我該去的,但那天晚上我抽不開身,”溫疏風頓了頓,眨眨眼看向葉展:“還得感謝葉老師幫我去追朱确的車,還害的你受傷了……”
“那也是多虧了溫顧問的消息靈通。不然我怎麼能得知他的動向。”葉展秒懂,淡淡地笑了笑,看向溫疏風,“溫顧問——不,既然都說開了,那現在應該叫你溫警官吧?”
“他已經早就不是警察了。”一直沒說話的陳永突然開口。語氣冰冷。
溫疏風低下頭,不好意思地一笑,攏了攏垂下來的頭發。“陳局說的沒錯,這不,脫了衣服投奔我哥才來的堰江。現在充其量就是個顧問,還是我哥給開後門兒了。”
話鋒一轉,他看向甯遠:“這位就是法醫室的甯主任吧,剛剛我同事碰着你徒弟小周,我讓她把朱江的檢驗報告送到你實驗室去了。你那邊……結果出來了麼?不然你先去比對吧。”
不明情況一直沒敢說話的甯遠突然想起方才闖進來的小周,立刻點頭起身,“那我先去了。”
待門關上,溫疏風繼續道:“因為情況的特殊性,是我讓葉老師隐瞞的……實在是對不住陳局,沒想到您也在查這件事。”
“哦對了,”溫疏風一拍腦門,轉過頭面朝陳永:“就是那天晚上,雖然葉老師也沒攔住朱确,但葉老師拿下了一個關鍵的證物。我剛剛送到甯主任法醫室的,就是朱江的DNA報告。”
隻見陳永鐵青着臉,随後點了點頭。
江甯警方早就查到朱江了?那為什麼……
葉展蹙了蹙眉,但沒開口問——他不動聲色地擡起頭,見溫疏風的眼神早就看着自己。
後者極其細微地一搖頭,示意他。
“剛剛說到哪了?哦對,朱江,也就是朱确的父親,三年前在江甯被殺了。
這件事說來話長,其實江甯公安當年沒有聲張的原因是,朱江極有可能是開黑槍打傷葉隊——也就是葉問水的人。”
“就在葉隊受傷後不到一個月,我們南陽轄區就接到一起失蹤報案,不久之後朱江的屍體就被發現了。”
溫疏風笑容一收,嚴肅道:“報案人正是朱江的兒子,朱确。”
……
“那行吧。我會聯系江甯警方,同步一下雙方查到的具體信息。”
陳永站了起來,拿起那張蓋有江甯市局鋼印的紙,朝溫疏風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葉展,DNA比對結果應該出來了,你記得讓冷藤第一時間通知我。”話畢陳永頭也不回地走出局長辦公室。
門大敞着,偌大的辦公室隻剩下了他們兩人。
葉展看着溫疏風,一時間沒說話。
溫疏風點點頭,兩人同時站了起來。溫疏風快速收拾桌上剩下的資料,裝進資料袋,然後也朝門外走去。
路過葉展時,溫疏風輕輕撞了他一下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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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永疾步下樓,一腳踹開隊長辦公室的門,見辦公室空無一人,頓時火冒三丈,眉頭緊皺地拿起電話吼:“喂?冷藤,你人呢?!”
“嚷嚷什麼,我人在分局,忙着跟溫隊商量陳楚生的事兒!”冷藤不耐煩地說,“火氣這麼大幹什麼,吃錯藥了?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讓我過來分局的!”
陳永忍着火,“把葉展手機号的通訊記錄給我調出來!近半個月,不,兩個月的所有記錄!……”
“這事你找技術隊去啊,我還以為啥大事兒呢。溫隊叫我了,不說了。”話畢冷藤就挂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