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堰江市】
夜深了,黑色的牧馬人停在路邊,熄滅着所有的車燈。
手機設了勿擾模式加靜音。邢安手指間夾着細長的女士香煙,靠在搖下的車窗邊煩躁地朝市局大門裡看。
不論是南陽分局或者是堰江市局。目前哪個局給她打電話她都不想接——一想到那張臉,邢安就不自主地皺眉。
聽說溫疏風今天還厚着臉皮待在市局刑支。自從前天和陳永撕破臉,邢安一整天沒到支隊去。
此刻她的車停在市局大門不遠處的馬路邊。邢安看了看時間,依舊緊盯着那邊。
終于,她看到了一抹白色,紮眼地從市局門口出來。
邢安咽了下唾沫,熄滅了煙把手按在手刹上。
剛準備啟動車子,蓦地她看到,跟着那白色身影的還有兩個人。
邢安認出其中一個是支隊長冷藤。她手一停頓,車熄了火。
他們朝着南面走去。邢安認出那是回市局員工宿舍的路。今天沒下雨,三人看樣子是準備步行回去。
她再度啟動了車子,慢慢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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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州市】
“對了……我們來的時候隻訂了兩個晚上。”
“先生,我們已經收到您的訂單。請您們不要擔心,請直接跟我來……”
甯遠一想起這些就生氣。
葉展推開洗手間的門出來,他隻穿着浴袍,濕漉漉的頭發貼着臉頰,看向坐在沙發上的甯遠,“你下午什麼時候睡醒的?中午有沒有工作人員來問續住?”
正翻着雜志的甯遠愣了下,搖頭:“我也下午才睡醒。不過我去續房的時候他們好像說你是啥會員,就沒催。但你選的這酒店也太坑了……”
“誰讓你去續的?”葉展擦着頭發,好笑道,“用我的手機号可以打折。别告訴我你原價續的啊。”
“……”甯遠抿着唇,一言不發地起身。沖他招手,不想讨論這個話題:“過來把頭發吹幹。”
葉展又感到一陣莫名其妙的頭暈,說着在沙發上坐下了,“不用吹也行。頭發又不長。”
甯遠深吸一口氣,在沙發附近找了半天沒找到插頭,“那你坐床上去,我幫你吹。”
葉展乖乖點頭,擡手讓甯遠扶着朝床邊走去。
“話說,你知道市局那邊什麼情況麼?”
葉展看着手機上,溫疏風回複的【待定】兩個字,百思不得其解。
“陳局着急結案幹什麼?他不是還打算查朱确麼?”葉展疑惑發問。
甯遠給他吹着頭發,搖頭:“我也不知道。”
也許是晚上喝了涼的椰奶,此刻葉展除了頭暈,感到胃也有點不舒服。他蹙眉,下意識擡手捂住上腹部。
“難受?”
甯遠已經習慣他這習慣性的動作,問:“肚子疼?”
葉展誠實地點點頭,“有點。不嚴重。”
“誰讓你亂喝那麼多甜的。”甯遠冷嘲熱諷道,終于把他頭發吹幹了,甯遠在床邊坐下,歎了口氣,“你晚上喝的椰奶是不涼了?”
葉展有點心虛,“溫的。”
“……”
見他有要開始廢話的趨勢,葉展立馬轉移話題:“市局的情況你現在清楚麼?”
甯遠搖頭:“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隻知道陳永要結案。”
“而且他着急結案的原因挺奇葩的,我聽祁顔說是什麼……省廳說,和江甯那邊的總隊溝通過了,來了幾個那邊的刑警。聽起來挺離譜的。”
“具體的我忘了,但那幾個人全是從南陽分局調過來的。”
“南陽分局?”葉展疑道,“全是分局調過來的?不是他們省廳總隊的人?”
跨省協同辦案,隻調幾個分局的人過來?
“對啊,這多不正常啊。”甯遠撓撓頭,“哪怕不是他們總隊的人,至少市局的人吧,都比這理由正常。”
葉展空咽了一下。
“你說,這陳永會不會和南陽分局還有牽扯?”甯遠尋思着。突然他看到葉展的喉結滾動了下,頓時吓了一跳,“咋了?想吐?”
難受,有點反胃。但葉展咬着牙,搖頭,“你還記得,溫疏風以前是江甯的特警麼,他倒是告訴我了一些關于南陽分局的事。就在我被他從局裡弄出來那天。”
葉展簡單把南陽分局支隊長江山,和中棟集團的事跟甯遠講了一下。
甯遠恍然大悟:“原來陳永是因為這個?!”
“那他和那個殺人犯的兒子,也就是程棟沾邊……好家夥,不是一兩年了啊!”
甯遠驚呼。雖然本來對這個人印象就不好。但他怎麼也想不到,陳局居然會和殺人犯勾結在一起。
“那……他和葉問水父母當年那事有牽扯麼?”甯遠也想起了表彰大會上合影上看到的陳永。
“不知道。”葉展搖搖頭。“這恐怕得問溫疏風。我感覺他的态度有點奇怪,而且我現在聯系不上他。”
葉展有點不舒服,推開甯遠的手坐了起來。
“怎麼了?”甯遠皺了下眉。“要幹嘛?”
葉展沒說話坐起身,推開甯遠疾步沖到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