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縣縣衙内,大腹便便的縣丞坐在太師椅上,睡眼惺忪的看着堂下的陳典史問着:“陳典史,怎麼回事。”
陳典史抱拳行禮:“回禀縣丞大人,屬下今日接到急報,有人倒賣戶籍文書。”
“什麼,倒賣戶籍文書。” 聽得縣丞立刻睜大了眼睛,雖然跟剛才一樣還是一條縫,但是現在最起碼看到了黑白相間的眼仁。
“将犯人壓上來。”
衙役将徐娘和杏花,俏娘三人壓了上來。
縣丞拍響驚堂木,聲音震得徐娘和俏娘打哆嗦。
“大膽犯人,竟敢倒賣戶籍文書。”
徐娘直接開口道:“大人啊,不是流婦啊,流婦是給陳典史送信的,倒賣戶籍文書的她們二人,”
縣丞看了杏花俏娘一眼,目光移向徐娘說道:“接着說。”
徐娘:“流婦是通州人士,自幼被父母賣到了青樓,後來自贖來到了梅縣,暫時接住在杏花家,誰知她小小年紀,心卻黑的狠,收我二兩紋銀一月房租,我自然不肯,但是人生地不熟又找不到地方,想着找到房子再早早搬離,卻不想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的房子,這幾日偶然聽得她要與另一租戶俏娘找人買戶籍文書,卻被她二人發現,隻好假意應承。今日跟着她們二人身後,想着趕緊禀報典史大人。”
俏娘:“大人,冤枉啊。奴家一直住在杏花家裡,跟這個徐娘子一直有摩擦,是她故意栽贓陷害于奴家。”
徐娘:“我栽贓你,周圍的衙役都可以作證,你将戶籍文書吞咽下去,大人若是不信可問陳典史。”
縣丞又看了眼陳典史似乎在确認此人說的真假。
陳典史點了點頭。
俏娘忽地大喊:“呸,誰知道你與那陳典史是不是有一腿,想着置我于死地。”
又淚眼朦胧的擡首望着縣丞:“大人你可要為奴家做主啊!”
哭得梨花帶雨,惹人猶憐。
“砰”
驚堂木猛地一拍,縣丞發怒道:“大膽俏娘,你當縣衙是什麼地方,竟敢這般放肆撒潑,公然藐視公堂,來人先将這二人打上十杖。”
俏娘瞬間吓得臉色蒼白,整個身子癱軟成泥,靠在了杏花身旁。
徐娘子一臉幸災樂禍的看着俏娘,但是眼神瞄向杏花時,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看着杏花的的眼睛,漆黑幽寒,心裡莫名升起恐懼,吓得她急忙将眼神移開。
“今日縣衙這般熱鬧,我還真是來巧了。” 一道醇厚似陳酒的聲音襲來,
縣丞典史他們頓時往縣衙門口望去,隻看到一身舊衣,牽着着一頭毛驢的男子,大聲怒斥:“何人,竟敢在縣衙門口喧嘩,擾亂公堂辦案”
那人悠閑懶散的報出名号:“在下林昭謙,幽州人士,今年春闱狀元,受皇命調到梅縣來當縣令。” 一邊說一邊摸着那隻皮黑油亮的小毛驢。
衆人臉色皆變,尤其是縣丞立刻從椅子上下來,帶着三層肉跑到門口,油膩的胖臉上全是谄媚的笑:“哎呦,縣令大人,您來怎麼不提前通報一聲。”
“我這是不是耽誤了,你們審案。”
“這是什麼話,應該您來審才對。”
“好,那就我來審。”
縣丞的笑容一下僵在臉上,身後的陳典史也是變了臉色。
林昭謙将驢交給了縣丞說了句:“有勞縣丞大人好好安置它。”
他昂首闊步的進入縣衙,正了正衣襟端坐上了太師椅,猛拍了下驚堂木。
“堂下所跪何人,所犯何罪。”
一直沉默的杏花忽然開口:“民女是梅縣人士杏花,今日帶着家中租客俏娘去相親,約到一個僻靜處,還未說上兩句話,陳典史便踹門而進,說收到告發民女買賣戶籍的消息,民女哪有那個能耐,告發者還是民女家租客徐娘子,她入住時就一直與俏娘有摩擦,定是懷恨在心。”
“徐娘子,杏花所言可否屬實。”
“回大人話,她說慌,流婦分明聽着她們二人當着我的面商讨買賣戶籍之事,而今日典史大人也看着俏娘将那戶籍文書吞下,不信您問陳典史。”
陳典史:“回大人話,俏娘确實吞下紙張,跟在一起的衙役都可以當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