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娘子說完這句話,侯氏的臉笑得跟葵花一樣燦爛,尤其是那句添丁進人,孫饒膝畔尤為高興樂呵。
舉起酒杯樂呵呵的對着衆人飲下,衆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石威他們飲下酒後便悄悄散去,各自去别的桌位聊天叙舊。
杏花剛坐下就看着陳娘子對她使眼色,杏花一臉為難地看着陳娘子,低聲道:“姐姐,那石鎮裡正敬酒大人都不喝,我這,還是算了吧。”
陳娘子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她道:“你把藥偷偷放入杯裡,一會兒和他偷換酒杯便是,剩下的交給我。”
陳娘子說完便端起酒杯繞到縣令跟前,滿面誠懇地說道:“林大人,小婦人是陳典史家娘子,前幾日我家夫君一時糊塗犯下重錯,幸得大人厲言指正提壺灌頂,夫君回家也是痛定思痛,發誓痛改前非絕不再犯糊塗,還望大人原諒我家夫君這一回,所以此酒小婦人特意敬林大人,還望大人寬宏大量我那糊塗夫君計較。”
林昭謙看着陳家娘子端酒一飲而盡,神色平靜的看着她:“本官與林大人并無嫌隙,隻是公事公辦而已,陳典史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本官也下令給他處罰。何來陳家娘子口中的計較原諒之說?”
陳娘子有些手足無措,這時同桌中有人開口道:“這位大人小小年紀怎如此不懂變通,這份薄面都不給陳家典史?”
旁邊的人急忙打岔:“不好意思,我這為好友喝多了,還望林大人見諒。” 拉起人趕緊坐到旁桌。
陳娘子僵硬的臉上擠出意思笑容,眼神飛瞥林昭謙不知何時裝滿酒的杯子上,眼中飛逝精光,擡腿繞回坐位,與杏花相視一笑,卻不知兩人的陰私都被旁人暗暗瞧了去。
“铛”随着一聲鑼響,宴席正式開始,男女老少們眼睛個個冒着綠光,擡起筷子,對着美味佳肴,下手穩準狠,埋頭狠吃,很不雅觀。
一幫貴婦哪裡見過這般吃相,臉上的禮貌微笑也挂不住,滿眼皆是嫌棄,也不動筷,心裡隻想散席,快快回家洗漱,有的還特意避得很遠。
不到片刻,桌面上的食物便如暴風卷過,桌上的白瓷盤碗更是流光水滑,都不用下水洗涮。
陳家娘子也沒想到,這宴席吃得這般快,林大人的酒杯連端都沒端起,面上雖是不顯,心裡倒是急得跳腳。
這時石威站起來,端起酒杯說喊道:“大家靜一靜,請諸位親朋好友端起酒杯,敬遠在邊關保家衛國的白馬将軍一杯,着自古忠孝兩難去,他為大家而舍小家,母親花甲壽宴,也因軍務纏身無法顧及,白馬将軍此等愛國忠貞之舉我們自然要向其學習,來讓我們敬他一杯。”
“敬,白馬将軍。”
“敬,白馬将軍。
大家紛紛站起身端這酒杯,隻有林昭謙巍然不動的坐着。
石威旁邊的胖男人開口問道:“不知林縣令什麼意思,我們都敬白馬将軍,為何你卻連酒杯都不端?”
他斜睨他們,朗聲開口:“今日是石家老夫人的花甲壽宴,又不是給白馬将軍的勝仗接風喜宴,我不知為何要敬他,就算現在敬也是敬他與守衛邊關的将領士兵保家衛國,而不是用此宴為理由,石先生說自古忠孝兩難全,忠字在前,孝字在後,自然是先盡忠再守孝,先國後家,他母親過花甲壽他無法回來,那麼同他在一起的戰士也有父母過壽,自然無法回鄉盡孝,不知石先生今日所說的這些話到底是何意?”
那個男人被他怼得啞口無言,衆人隻是單純覺得石威和林大人說的話很對,但又覺得哪裡不對,反正也指不出來對錯,懵懵懂懂的。
侯氏也有些懵,眼神不安地看向身旁的嶽赢。
嶽赢拍了拍侯氏的手安撫她,随即端起酒杯站起身來,爽朗大笑:“各位親朋好友,方才老夫人對我講,林大人說得對先國後家,在坐當父為母都知道,父母從來不會挑孩子的理,出去隻會逢人誇耀自家孩子為國争光,為家族增輝添彩,自古兒行千裡保家衛國父母憂愁,遠在邊關的戰士更有濃濃的思父念母懷鄉之情,今日我們舉杯為今日過壽的士兵父母,恭祝他們的父母身體康健,福壽延年。”
侯氏也站起身來,舉起酒杯喊道:“恭祝天下士兵的父母,身體康健,福壽延年。”
“恭祝他們身體康健,福壽延年。” 聲音浩瀚高昂,大家舉杯一同歡飲。
陳娘子坐下時,眼睛看着林昭謙空蕩的酒杯,眼尾含笑看着杏花,杏花眼裡更是歡喜羞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