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說要向韻姨求婚,是和以前一樣說着玩,還是認真的?”霍栖遲眼神幽深,等待對面霍弄影的答案。
霍弄影大了曲聆韻4歲,她的老師和曲聆韻的老師是故交,因此勉強能稱曲聆韻一句小師妹。
初遇曲聆韻時,她對這位容貌秀美,氣質出塵的小師妹一見鐘情,就此展開瘋狂追求,被一句“不喜歡”拒絕,留下名句“小師妹的眼睛,像天上的星子,對我來說,和宇宙中的恒星一樣遙遠。”
當時那個年代,霍栖遲也不好說她媽矯情,反正霍弄影的确真情實感追過曲聆韻。
不過霍弄影并非長情之人,她生性自由貪歡,情人無數,即使在那些說着癡戀曲聆韻的歲月裡,仍風流韻事不斷。
理性上,霍栖遲作為霍弄影的養女,不該幹預養母的感情;
可感性上,她又實在覺得霍弄影不是曲聆韻的良配;
更何況,私心上,她對曲聆韻還懷着不可告人的情意。
霍弄影挑眉媚笑,語氣輕佻:“我對聆韻有哪一次是不認真的?”
霍栖遲低頭沉默,攥緊了拳。
“诶,栖遲,你說我求婚那天穿哪件衣服比較好?”霍弄影全然沒注意到女兒的不對勁,穿花蝴蝶般在衣帽間穿梭,手裡拎着裙褲齊全的各色禮服。
“媽,你的臉,配上你的身材,穿什麼衣服都好看。”再擡頭,霍栖遲臉上是弧度完美的笑容,笑意卻不達眼底。
“哎呀,小孩子瞎說什麼大實話,”霍弄影攬鏡自顧,陶醉在自己的美貌中,“不過你說得對,要不是你媽我太有才華,做什麼導演?早憑臉做演員去了!”
她挑了一件耀眼的火紅長裙在身上比劃,低胸,露背,收腰,高開叉,性感到不可思議。
“那個,影姐,”霍弄影的助理花靈猶豫半天,還是出口提醒,“那天畢竟是慶祝栖遲拿獎的派對,您這樣是不是……”
鸠占鵲巢了?
霍栖遲平靜道:“沒關系,将來我的慶祝派對絕對不止這一個。”
霍弄影對女兒很有信心:“不錯,栖遲你讓讓我,要不是打着你的名義,聆韻怎麼會出席?”
不過她看起來絲毫沒有考慮到,曲聆韻是否會答應她的求婚,或者,她早就預料到結果,隻是想随性而至,做一次罷了。
“那派對大小事宜我來負責吧,”霍栖遲趁機要求,“本來像場地布置、邀請客人這種瑣事,就是我幫你辦的。”
“好!”霍弄影樂得做甩手掌櫃,“栖遲你記着,我求婚的場面,一定要新,要奇,要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讓所有人一生銘記!”
“當然。”霍栖遲應得果斷。
轉身,她打開手機,将早已準備好的電子請柬群發給秘密分組“MEG”的108人。
“MEG”,全稱“Mom’s Ex Girlfriend”,顧名思義,就是霍弄影這些年勾搭過的女朋友們,職業包括但不限于女明星、主持人、警察、武打演員、跆拳道教練、長跑運動員、外科醫生……
而且,她們的共同特點是,對霍弄影念念不忘,耿耿于懷,簡直到看見霍弄影獲得幸福,就會半夜睡不着覺的程度。
……
派對當天,霍弄影在二樓看着樓下來來往往戴面具的客人們,目瞪口呆。
“栖遲,你沒告訴我今天是假面舞會啊?”
霍栖遲眨眨眼,纖長睫羽扇出幾分無辜疑惑:“媽,是你說的要新,要奇。你想,你在一群戴着面具的女人裡準确找到韻姨,難道不浪漫嗎?難道沒有命運感嗎?”
相較于一身火紅長裙豔似玫瑰的霍弄影,她穿得低調許多,白色宮廷風襯衫,最上兩顆扣子敞開露出清峻鎖骨,外搭金線繡絲絨暗紫鬥篷,笑起來犬牙尖尖,活脫脫的歐洲中世紀吸血鬼。
霍弄影想象力豐富,聽她這麼說,腦海裡便想象出自己在人聲鼎沸中一把抱住曲聆韻的場景,嘴角浮現癡笑:“你說得對,是要這樣才浪漫。”
霍栖遲戴上暗紋面具,隻露出眼睛和下半張臉,身子也掩映在寬大鬥篷下。
她遞給霍弄影紅色玫瑰面具,微微欠身行禮:“那麼,舞會開始,希望您能找到命定之愛。”
伴随這句話,樂隊奏起節奏感強烈的音樂,燈光變幻不定,使辨認更添難度。
霍弄影遊走在舞池裡,被濃郁的香水味和旋轉的舞裙迷了眼,總感覺擦肩而過的每一個女人都無比熟悉。
嘶——栖遲請了什麼妖魔鬼怪?
百來人的舞池裡,她怎麼感覺看見了好多個前女友?
分手那年追着她打的悍婦,跟蹤她一整年的瘋女,綁架她玩囚禁play的癫婆……
還有坐在角落休息,穿着禮服露出塊壘分明肌肉的高個壯妮,喂,姐姐你不是來參加舞會的吧?是NBA中場休息的吧?
弱小可憐的霍弄影瑟瑟發抖,在衣香鬓影的舞池裡驚恐得隻差沒滿地亂爬。
“霍導?是你吧?我沒認錯吧?”
熟悉的聲音讓霍弄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拉住來人的手,激動叫出她的名字:“朝顔!”
來人名叫花朝顔,21歲,是霍弄影一手栽培出來的當紅小花,也是霍栖遲的大學室友。
她的出道作是霍弄影導演的電影《王朝風雲》,在其中飾演王朝的長公主,霍栖遲則飾演妹妹小公主,她因而與霍栖遲熟識,關系甚好。
兩人氣質截然不同,下半張臉卻莫名相似,這也是霍弄影選定花朝顔的理由之一。
不少觀衆嗑起了電影中的姐妹骨,進而延伸到劇外,兩人的“雙花”cp是圈内最能打的cp之一,常年穩居排行榜前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