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窗外一片漆黑,隐隐約約隻能看到一些山脈的輪廓,偶爾出現點點燈光都頗為微弱。
這時候車廂沒了白天時候的熱鬧勁兒,大部分人都睡着了,隻能聽見窗外火車行駛在隧道上發的哐哐聲兒,偶爾摻雜車廂裡有人打呼噜的動靜,一唱一和倒是頗為和諧。
位置上沈瓷靠在車窗那側,微弱的光線照射在中間的走道上。
而旁邊位子上的楊梅半睡半醒,昏昏沉沉,她可不敢睡死了,一方面是考慮沈瓷一個年輕女娃娃那張臉太紮眼了,萬一被壞人盯上,可就糟糕了。
沈瓷是她帶出來的,她作為一個長輩得負責人,包準把人平平安安帶出去,回頭和顧蓦成不了,那就得完完整整把人帶回去才行。
當然了,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火車上扒手可多了,一不小心行李就會被偷,他們兩個女同志,在扒手眼中可能是好下手的目标。
不得不說,楊梅還是有先見之明。
上半夜安安穩穩,下半夜就出事兒了。
不過出事兒的不是楊梅他們所在的車廂,而是隔壁車廂,聽說不少人被偷了,是團夥作案,刀子都掏出來了。
人還沒抓到,乘警那邊還在抓緊搜查,剛才就從他們這邊車廂問過情況了。
“還好還好,我就知道這火車上扒手多,好在咱們明天就到地方了。”楊梅心有餘悸拍拍沈瓷的肩膀,接着開口道:“别怕别怕,你再睡會兒,馬上就天亮了。”
“大伯母,您睡吧,我白天睡多了,這會兒醒來都不困了。”沈瓷視線看着大伯母拍拍的那隻手,感受到肩膀那安撫性的輕微動作,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有一點溫暖,還有一點好笑。
感覺她在大伯母心目中,就是一個孩子,啥都需要照顧。
還有啊,就扒手這個事情……害怕,沈瓷是不可能害怕的。
遇事不慌,這是沈瓷的做人準則,雖然她武力值也就一般,奈何他有一顆強大的内心。
“真不困?”楊梅又問一句。
“大伯母,我真不困,您再睡會兒吧,我看着行李,再說了扒手應該不會頻繁作案,乘警剛來過,應該沒事兒。”沈瓷回道。
“那行,我再睡會兒,你有事叫我啊。”楊梅叮囑一句,随即打了個呵欠,靠在位置上閉上眼睛。
接下來,就像是沈瓷說的那樣,幾乎沒什麼事情。
窗外天色開始從黑夜逐漸轉變成白天,窗外刺眼的光亮照射進來,車廂裡的乘客陸陸續續醒來了。
即将抵達目的地,要瞅着都要下車了,這時候出事了。
車廂裡所有人視線看向某個位置。
衆人關注的中心地段,沈瓷一臉看着站在過道的老太太,暗暗皺眉。
事情還得從十幾分鐘前說起。
車廂裡之前暴飲暴食那小胖墩,今兒個發燒了,還一個勁兒嚷嚷肚子疼。
之前就見識過了老兩口的胡攪蠻纏,如今孩子不舒服,老兩口琢磨來琢磨去,然後一口咬定是被傳染了肺痨。
甚至還跑過來道德綁架沈瓷,想讓沈瓷幫忙看病。
結果就呈現了現在這一幕。
老太太比起老爺子更豁的出去,那眼珠子骨碌碌轉一看就沒憋好屁。
“小同志,你是醫生,就可憐可憐我們家孩子,你說我們老兩口啥也不懂,萬一真是肺痨,可咋整,孩子難受,你作為一名醫生,不能見死不救啊,孩子還小,将來的人生還長呢。”
老太太不去演戲還真是浪費了,瞅瞅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演技。
沈瓷看得清楚,作為醫生,來來去去遇到過的家屬多了去了,真要緊張孩子,可不是老太太這作态,或許有一些心疼,但絕沒有她表演出來的那麼緊張。
沈瓷還沒開口,周圍又有人憋不住了。
“小同志,你就幫忙看看吧,孩子看着是真難受。”
“就是,順便的事兒,小同志你是醫生,不應該幫助咱們普通老百姓嘛?”
“看看孩子吧,那臉色煞白,可别真出什麼事兒。”
不得不說,道德綁架這一套雖然沈瓷不吃,但是她确實不能坐視不理。
看看而已,也不是不行。
沈瓷從位置上起身,老太太看到這,心裡松了一口氣。
孩子可不能出事兒,當初兒子兒媳婦領着孩子回去時候,是他們老兩口不舍的孫子,所以讓孩子留在身邊兩個月,要不是兒子兒媳婦催促,他們都不願意把孩子送回去。
那誰曾想這節骨眼兒孩子出事了,他們之前把孩子養多好啊~白白胖胖,猶記得當初孩子領回去老家時候那瘦的都皮包骨頭了,如今白白胖胖多可愛多健康啊。
老話都說了,能吃是福。
這小同志還讓他們控制孩子飲食,說啥暴飲暴食,孩子能吃才健康。
不過老太太一想到自個兒偷偷摸摸給孩子塞東西吃,莫名有些心虛。
老太太跟在沈瓷後邊,來到孩子跟前兒。
比起之前,孩子臉色更差了,還真是臉色煞白,還一個勁兒捂着肚子哎喲哎喲叫喚。
“寶兒,快快快,讓醫生看看你肚子。”老太太在後邊哄了一句。
沈瓷看了看孩子臉色,接着開口詢問:“肚子疼多長時間了?有沒有别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