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驚春沒想到,莫家畫工最好的居然是劉氏。
畢竟不是原身,可能有些不太重要的記憶直接被掠過,但好在莫驚春心态穩定,沒有表現出來。
“娘,這金線要順着梅花枝幹的走勢走,還要盡量在裂縫上。”莫驚春在旁指揮附帶提要求。
劉氏神色嚴肅,點點頭,小心的用鼠須筆蘸取金漆,盡全力按照自家閨女的要求順着膽瓶腹部的裂縫描繪。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後,莫驚春驚呼出聲。
“娘,你太厲害了。”
看着既遮蓋了裂紋,又添了意境的膽瓶,莫驚春不留餘力的大力稱贊。
其他人看了自然也是贊不絕口。
将修複一半的膽瓶,拼合在一起的幾塊碎瓷片都挪到不見陽光的角落,莫驚春暗自點點頭。
還不錯,那接下來就是靜待金漆幹了。
“四丫頭,你堂姐定親的日子定了,你們三房知道不?!”
這一日,莫戀雪到了小日子,莫驚春自己出來買菜和辦事。結果才進了集市,就被一名阿婆拉住了。
這阿婆夫家姓黃,一般都稱她黃阿婆,是附近有名的長舌。
誰不知道莫家三房的“三丫”自己跑出去沒了,信兒還是舅家送來的——在浮梁,死了人的人家一年之内不會去參加别人家紅事。但自己不去是一回事,别人邀請了不去是另一回事。
所以她現在這樣問,明顯就是不懷好意。
“阿婆,我三丫姐沒了,按習俗,我們家肯定不去。”
莫驚春笑笑,先禮後兵。
“那喊你們家了吧?!”
黃阿婆不依不饒的問。
莫驚春心底冷笑一聲,可臉上還是笑模樣。
“阿婆,一筆寫不出兩個莫字,我們老莫家自己的事,你咋這麼關心,不會是嫉妒我念秋姐嫁的好吧?!”
黃阿婆家有個自梳女,因為黃阿婆的長舌被人退了親,畢竟誰都知道黃阿婆的嘴不嚴,自己聽聽别人家笑話還行,但讓别人聽自家笑話就不太好了。
所以自家的自梳女,是紮在黃阿婆心裡的一根刺。
“你個小丫頭片子,才幾歲嘴就這麼毒,真不愧是有娘生沒娘養!”
“黃姐姐倒是有娘生,有娘養,可她心裡恐怕希望沒這個娘呢?!”
莫驚春笑的更加開懷,嘴上是一點也不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