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無息地就将段祈安從好友的出息兒子變成了拱自己家大白菜的......
她猶豫着退到門口,打開了緊閉着的房門。
不料,頭一擡,段祈安就站在外邊,與她的目光觸上以後,趕忙将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很是着急地低聲問:“有沒有事?”
溫翩月沒給施令窈開口的機會,丢給段祈安一個耐人尋味的眼神,“事已至此,有些事情是得兩家人坐下來好好聊一聊了。”
随後,她擺擺手,“好了,窈窈,送他出去。”
“阿姨——”
段祈安聲音輕着,被施令窈拽得恍惚了一下,不由自主噤聲,偏頭看了過去。
女孩子長睫顫動,正沖着他瘋狂使眼色。
他隻好轉了話鋒,說:“很晚了,那叔叔阿姨早點休息,改日我再來拜訪,再見。”
出了梓樂居的大門,已是夜裡十一點鐘。
附近都是别墅區,施令窈知道很難打到車,便将自己的車鑰匙給了段祈安。
兩個人駐足在車前,段祈安翕動唇瓣,“跟我出去一趟,待會兒我再送你回來。”
施令窈不解地擡起頭,沒多想,隻點了點頭。
車子停下來是在十五分鐘後。
彼此間有幾秒的沉默,施令窈窩在副駕,眼睜睜看着段祈安推門下去,然後繞過車頭,去了她右手邊的一家24小時營業的藥房。
再回來,手裡捏着個牛皮紙袋,徑自拉開了她這邊的車門。
她微微驚了下,問:“怎麼了?”
段祈安擰眉,方才是沖動使然,忽一冷靜下來,又覺得自己接下來的行為可能有點逾矩。
“冒犯了。”他聲音悶沉,躬身靠近,兩指捏上了她的手腕,帶到了自己的面前。
施令窈不受控地激靈了下,這種久違的接觸讓她反應了短瞬。
她面上露出一絲驚恐,男人攤開她的手掌,透着涼意的指尖在她掌心仔仔細細地摩挲了好一會兒。
“你這是在做什麼?”施令窈不自覺往回抽動着自己的手。
段祈安心思百轉千回,剛才書房的門一打開,他先是看見了地闆上的墊子,再是桌上放着的戒尺,這讓他除了不可思議之外,更多是懊悔。
他松了手勁,作勢就要去捉她的另外一隻手。
施令窈不由往後縮,茫然須臾,說:“你是不是以為溫老師打我了?”
“沒有麼?”段祈安問。
她笑着咕哝,“當然沒有了,她就是吓吓我。”
下一秒,男人長舒了一口氣,膝蓋一彎,半蹲在了她的面前,修長的十指已經捏上她毛茸茸的裙擺。
施令窈的衣着穿搭多以舒适為主,她今日穿了件連衣毛線裙,不止能抵禦春末夏初的涼爽氣息,還不失輕便美觀。
四目相接。
段祈安小心謹慎地卷起了她的裙擺,就堆在她的膝上。
雖放了墊子,但施令窈細皮嫩肉,跪了快半個小時,還是留下了一小片青紫的痕迹。
施令窈靜靜地注視着,眼前的人非常熟練地将藥油倒入掌心,搓熱後均勻塗抹在了她的患處,很認真地對她說:“還好不嚴重,不出三天應該就能消退。”
車廂内一時之間全都是活絡油的氣味,在這種昏暗又狹窄的空間裡,顯得尤為濃郁。
施令窈聞得皺了皺鼻子,她自知不是脆皮體質,但出于女孩子的本能,還是任由段祈安在她的膝上撫弄着。
她動彈不得,收着下巴,小小聲說:“溫老師最容易心軟了,她根本舍不得體罰我。悄悄告訴你,我偷看過她使喚施董跪指壓闆,那些凸出來的地方跟小竹筍似的,特别可怕。”
距離幾公裡開外的施千勳,對于自己小棉襖突然漏風的行為是渾然不知。
他接了杯熱水,放在溫翩月的面前,“你真就這麼同意了窈窈跟那小子結婚啊?”
“不然呢?”溫翩月反問了回去,又道,“你既然這麼生氣,剛在外面怎麼不揍他?”
施千勳不經意一怔,着急回過身,“你早說啊。”
“站住,回來。”
溫翩月不禁樂出了聲,後又斂眸頹喪起來,“他要是以後欺負窈窈,讓窈窈受委屈,你還怕沒機會嗎?”
-
施令窈從外邊回來,溫翩月和施千勳已經睡了。
主燈熄滅,隻留了幾盞壁燈方便她視物。
生怕藥油蹭到裙子上,她一直抓着裙擺,這會兒回到房間,終于放松了下來。
抱着睡衣進了洗手間,趁着泡澡的機會,施令窈一直在心裡琢磨着該如何找編輯商量延長休刊的日期。
再出來,她從床頭拿起手機,觸亮屏幕後,通知中心積攢了足有快二十條未讀消息,全都是段祈安發來的。
施令窈沒想到交換聯系方式過了才一個多小時,就這麼快派上了用場。
她觸進去仔仔細細查看了起來,不由瞪大了眼睛。
内容實在是太豐富了。
不止将懷孕初、中、後期的所有注意事項全都羅列了出來,就連榮京市所有醫院的産科對比,都做了很詳細的分析标注。
再往下,還有月子中心、育兒機構,最後是一些她的生活習慣和各種喜好。
施令窈猜,段祈安定是一回家就被段叔叔還有白阿姨逮着盤問,結束後這人又逮着段祈音薅,才知道了這麼多跟她有關的瑣碎小事。
她雙目微阖,倚上床頭,掌心貼上還很平坦的小腹,角色進入得極快,說:“寶寶,你爸爸好像真的有點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