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茉捏着裙子,有些不自在地問。
謝硯安向來不太注重女生這些事,通俗來說浪費時間,并且又是直男。
雖然也覺得哪裡說不上來,但是又想到是孟青青善意推薦的,将功補過,說女孩子一定會喜歡。
他便昧着良心點頭:“很好看。”
而一旁的造型師也說:“對啊小姐,這叫禮服可是鎮店之寶,價值幾千萬呢。”
“您看,完美地修飾了您的身材。”
說到這,舒茉感覺腰間都有些漏風,她從未穿過這種類型的禮服衣裙,平日裡還是保守的比較多。
領口處有些偏低,後背和腰間都是交叉的黑色絲網設計,長度到小腿那兒。
不但奇怪,還是有些冷。
怎麼看,都怎麼不合适。
“謝硯安,不然再換一條吧?還有妝也不太搭。”
不是她往日的風格,怎麼還越畫越醜。
“來不及了。”
“放心,宴會上基本都是熟人,有暖風也不會冷,就見個面。”
“小茉,走吧。”
對上他堅定又強硬的目光,本就事事将就又有些軟的舒茉,唇瓣動了動,終究是沒說什麼。
在車上,她問道:“今晚有誰啊?”
“霍家霍時遠,關家關嶺,遲家遲睿,容二,還有幾個圈子裡一同玩兒的。”
“你離關嶺和容二遠些就可。”
這兩人,出了名的換女伴如衣服,尤其是關嶺,關老爺子年過半百才有這麼一個獨苗苗,自然是疼上了天。
要摘星星摘月亮都縱着,捧在手心裡,風流韻事更是傳遍了整個京北。
“容……聿也會去嗎?”
一提到他,舒茉心底有種微妙複雜的情感,也說不上來是什麼。
可最先回蕩在腦海裡的,是他那雙桃花眼和拖着尾音喊她“茉茉妹妹”。
像是心底的弦被撥弄了一下。
見鬼。
很陌生的感覺。
但舒茉不想這副模樣去見他。
他不會嘲笑自己吧?
“嗯,怎麼了?”謝硯安目光比剛才要鋒利了幾分,像是冰柱化作利刃一般,就這麼直勾勾地看過來。
讓人心底一顫。
“沒什麼,想起小時候我們仨經常一起玩呢。”
而後,慢慢的,就跟他疏遠了。
那次接近死亡的意外,徹底地,讓她靠近了謝硯安。
腦海裡混亂不堪的記憶,昏倒前和醒來後,見到的人都是他。
少女本就缺乏安全感,如此一來,整個青春期的隐秘心事,都與他有關。
黑色的勞斯萊斯開得很穩,他手腕上喜歡戴手串,而容聿是腕帶寬大的手表。
兩個人迥異的風格,連帶着性格外表和做事都是。
但論起靠譜來說,舒茉還是更信任謝硯安一點。
沒被舒家領養前,記憶裡院長媽媽就說,遠離妖孽勾人浪蕩的男人。
最是花心。
最會騙小姑娘的感情。
情這一事,不能輕而易舉地付出。
否則,滿盤皆輸。
小時候也不懂,如今好像漸漸明白了些許。
“到了。”
謝硯安率先下了車,舒茉自己打開車門,也跟着走了下來。
雖然是舒家養女,但是很少出席一些大型的場合,或者說,舒家也無意大費周章地去培養她。
左右不過一個打發時間情感慰藉的工具。
和家裡養的貓貓狗狗沒什麼兩樣。
舒茉跟圈子裡大多的人,也不甚熟悉。
宴會的酒店是霍家旗下的頂奢級别,一般沒有内部人員指引或者邀請函基本很少有人能進來。
位置在寸土寸金的京北市中心,俨然停滿了各類各樣的豪車跑車。
舒茉盡管對這些不感興趣,但怎麼也耳濡目染,認識不少。
其中,最顯眼的還是那輛紅色的超跑,張揚又肆意。
莫名地讓人想到一個人。
果不其然,車門打開後,一身酒紅色西裝的男人緩緩走下來。
身形挺拔,看起來是比謝硯安還高上幾公分,氣質随性而風流。
頭頂的光暈披在他的身上,像是鍍了一層金光,男人五官立體,輪廓利落分明,眉眼像是鈎子一樣總是帶着笑,給人一種很溫柔很好接近的感覺。
舒茉不知道什麼心理,遠遠望見見到這麼光鮮亮麗的他,下意識想避開。
她連忙拉着謝硯安,幾乎是借助他的身軀擋住自己,小聲說:“咱們快些進去吧。”
謝硯安“嗯”了聲。
兩人腳步加快,進入寬敞明亮又豪華的宴會廳時,看到幾個眼熟的人物。
由于是私人組的局,所以也沒有那麼正式,還是圈子裡的人互相聊天熟悉下。
這樣的場合舒茉很少來,她的身份大多人都知道,大多豪門圈子裡的也隐隐有些排斥,故而這麼多年,也隻有林柒一個真心好友。
推杯換盞間,一群人熱絡地聊着天,優雅品酒,“謝少爺來了,這是?”
舒茉挽着謝硯安的手臂,沒開口,等着他說話。
誰知,“女朋友”三個字還沒說出,謝硯安的目光就死死地盯着一個角落看,眼球氤氲着燈光的紅,通身氣質很冷。
像是在克制着些什麼。
“抱歉,有事借過一下。”
舒茉就這麼看着,他無情地一把揮開了她的手臂,力度大得讓人接受不住,繼而,向某個方向走去,腳步急切而慌亂。
由于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舒茉穿着高跟鞋,重心不太穩,行動也有些不便,整個人下意識地往後倒去。
猛的一下,摔在了地上。
腳腕瞬間劇烈崴到,緊接着紅腫了一大片。
少女眼底的淚珠不受控制地暈染了出來。
很疼很疼。
又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