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她幹脆利落地朝葉安歌鞠了個躬,沒有拖泥帶水。
“嗯,接受了。”
葉安歌站得筆直,聲音不帶一絲起伏,像是點頭回應一份無關緊要的工作彙報。
許曼曼一愣,顯然沒想到她會答應得這麼輕巧。
氣氛短暫地停滞了兩秒,最終還是許曼曼率先回神,展現出她一貫的從容幹練,拿出一個淺米與霧玫瑰色拼接的手工啞光紙盒,“這是我愛人做的蔓越莓全麥司康,你嘗嘗。專門做了低糖的,熱量低,對你們明星也沒什麼負擔。”
葉安歌頓了下。
“哦,大家都有,隻是我順便把你這份帶上來了。”
葉安歌這才收下,“謝謝。”
“客氣什麼,那我先下樓了,明天見。”
送走許曼曼,葉安歌回了房間。
她動作輕緩地将紙盒放在桌上,像是安置一件脆弱的工藝品。随即脊背挺直地重新入定,眉眼清淡如霜,連呼吸都細細地收了幾分。
沉靜片刻,她一隻眼微微睜開一道細縫,悄悄瞥了紙盒一眼。
肩膀上的小白偷笑,識趣開口:“也不知道司康是什麼味道,我能不能嘗嘗?”
“可以。”
葉安歌仿若漫不經心地起身,指尖掀起磁吸式的蓋子,看到盒子裡安安靜靜躺在淺金色小托上的司康,動作都輕柔了幾分。
她掰下一小塊遞給小白,自己也輕輕咬了一口。
麥香略粗,齒間可感全麥碎粒的真實感,混着蔓越莓的酸甜,在口中緩緩暈開,像某種溫柔地流動的光。
葉安歌吃得極慢,眉眼依舊淡漠,唇角卻不自覺揚起一點弧度。
小白有些懷念地蹭了蹭她。
“怎麼?”
“沒什麼,你愛吃的話就去學呀,網上很多視頻的。”
聽着這話葉安歌頓了下,沒吭聲。
可能是吃了美食,葉安歌難得夢到了小時候的事情。
她無父無母生活在一個凡人的鎮子上,靠着乞讨為生。一個乞丐老頭見她可憐,有時候會給她一口吃的。有次給了她一個完整的梨,皮很厚,但很甜。
很好吃!
可能是太好吃了,睜開眼的時候,她怅然若失地蹭了蹭柔軟的枕頭,有些不太想起床。
最讨厭的惰性,但她現在是凡人,貪戀片刻應該也沒關系。
她随意一瞥,正好對上角落裡小白幽怨的目光。
一晚上過去,小白胖了一圈,腦袋上的羽毛秃了一塊,還有撓出來印子,怎麼看怎麼滑稽。
“……有點醜。”她評價得毫不留情。
小白頓時炸了,撲騰着翅膀往床上一躺,四仰八叉地開始撒潑打滾,哭腔都帶上了,“我都秃成這樣了!你竟然還笑話我!你不心疼我嗎?!”
葉安歌從善如流:“誰幹的?”
小白一僵,立馬把腦袋縮進翅膀裡,小聲嘀咕:“……自己磕的。”
拿腦袋跟貓爪子磕的?
整整齊齊的抓痕,應該是那隻小白貓幹的。
不過它不說,她也懶得問。
她向來不多管閑事。尤其是,連話都編不圓的小笨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