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女性很快離開了——貓咪以外的生物在這個空間待不了很久。她用晶體換了很多物資,還給狸花貓留下了不少凍幹作為報酬。
“謝謝你,不過不知道下次我還能不能活着過來了。”
她臨走時,抱起狸花貓輕輕摸了摸,露出了無奈而悲傷的笑容,
“我叫衛錦程,如果你能記住我就好了。”
她原先覺得死了也就死了,反正活着也是擔驚受怕地混日子,但現在她不想死了,一點都不想。
人隻有在痛苦的時候才想死,一旦不痛苦了就不想死了。她想活下去,還想再回來這裡。
狸花貓被放回桌子後,看着面前的人化作幻影消失後,舔順了身上被揉亂的毛,叼着未開封的凍幹袋子緩步走到了自動售貨機前。
仔細看去,這個自動售貨機在矮處同樣有開口與操作面闆,顯然是給貓貓用的。
狸花貓将剛拿到的凍幹都放了進去,看着屏幕上增長的餘額,用爪爪拍了拍屏幕,找了個自己喜歡的金槍魚罐罐買來,推着回了貓窩吧唧吧唧地大快朵頤。
貓貓賺點凍幹不容易,要懂得儲蓄才行,但是金槍魚罐罐好吃,哪怕是聰明的銷冠貓貓也忍不住沖動消費。
在沒有人類的來的時候,貓貓們就互相打鬧玩耍。這裡的貓貓根據關系好壞三三兩兩地分成了幾個小團體。比如這隻狸花貓就喜歡擠着一隻白色的德文貓,用鼻尖輕輕蹭它。
什麼?毛色歧視?那是人類想象的事情,小貓咪才不搞這套。所謂“三花是貓中的大美人,白貓是醜貓”,都是人類娛樂自己的說法。
事實上,三花貓之所以更容易吸引其他貓的注意,是因為貓貓本就更容易被顔色豐富的移動色塊吸引注意,本質上是一種狩獵本能的體現。而白貓不受貓群待見的現象确實存在,但主要原因不是醜,而是聾。
白色貓貓中,先天性耳聾占的比例很高,尤其是白毛藍眼的貓貓,耳聾比例甚至超過60%。這些聽覺不好的貓貓除了能用肉墊感受一點地面震動以外,察覺不到聲音,因此經常會發出很大的聲響,驚吓到其他聽覺敏銳的貓貓。
在貓貓休息站,請抛棄人類中心的狹隘視角,将這些貓貓當作主體來看待。就像德文貓貓在人類中的身價是狸花貓貓的不知道多少倍,但也不影響狸花貓貓才是這裡的銷冠兼惡霸一樣。
畢竟狸花貓不僅是本店的看闆貓貓,還是戰力天花闆,除了奶牛貓能和它過上兩招之外,其他貓貓基本都不是它的對手。
小貓咪不在乎人類眼裡自己值一百塊、一千塊還是一萬塊,小貓咪可以勇敢地做自己,學學小貓咪。
德文貓是粘人而需要互動的貓貓,但這裡沒有認識的熟人可以給它粘,于是經常表現得有點沮喪。而自認為是管理者的狸花貓看到後就擠了過去,試圖用自己填滿德文貓旁邊的空氣。
對,雖然原則上來說,這裡的貓貓都是自由的,但喜歡被人關注的聰明狸花貓會操心很多事情,可以算是這裡的管事老闆貓貓了。
有什麼合理意見可以和狸花貓說,它很享受管事的感覺,并且似乎會好好反饋給其他貓貓,但不要說關于它的意見,它不聽。
居然說一隻給摸給捏服務熱情周到還會主動撒嬌的貓貓有問題,豈有此理!
角落裡,一隻不過比手掌大些的小黑貓正揣着爪爪壓在布偶貓身上,布偶貓則繼續側躺着,有一搭沒一搭地晃了晃尾巴,并不在意自己被當成了床。
店内有各種各樣的貓貓,黑貓最多,一共有兩隻。一隻它、一隻喜歡在貓爬架高處舔爪爪的、和普通體型差不多的黑貓。
雖然店内有兩隻黑貓,但小煤球很怕人,事實上能摸的隻有最高處那隻——還不一定真的摸得到,得看它心情,心情不好就會變成流體貓貓向下弓身躲開人的手。
而這隻小黑貓是店内少數有名字的貓貓之一,它叫小煤球,小是體型,煤球是拟态。沒錯,它已經不再生長了,而且體型小得不正常,但貓不在乎,隻有人類才在乎這種事。
一般來說,小煤球不理人也不怎麼理其他貓,膽子小小的,隻和店裡這隻脾氣最好的布偶打交道。
狸花貓确實是店裡最熱情最大方的銷冠貓貓,但絕對不是脾氣最好的。它隻是熱愛工作并且喜歡被客人誇而已,如果客人批評它,它轉臉就走了,走之前還會拍客人一爪,罵罵咧咧地喵幾聲。
而布偶貓貓則隻會用溫和而無奈地眼神看着客人,側躺着擺出一副“随便你怎麼說,我隻是一團在上班的棉花”的樣子。
絕大部分情況下,惹到布偶貓貓算是真的惹到棉花了。它不跟人計較,也不跟貓計較,隻是慢悠悠地飄來飄去,并掉很多毛。
憑借極其溫和的個性,它成為了店裡貓零食銷量第二的貓貓,業績緊逼銷冠狸花貓貓。
有時候狸花貓還會裝作不經意路過,偷偷假裝腳滑踢它一腳,但布偶貓毛太長,這種程度的打鬧甚至無法擊破防禦。
小貓咪的商戰總是樸實無華。
在小煤球對踢了布偶貓的惡霸狸花貓哈氣的時候,它還會叼走小煤球進行居中調停,是本休息站著名的好脾氣貓貓之一。
一般來說,都是由狸花貓去招待來客,但當狸花貓忙着的時候,就是布偶貓負責了。當風鈴聲響起時,布偶貓見狸花貓正被其他客人摸着爪爪,便對着自己身上的小煤球喵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