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謹心不在焉地摸了摸小煤球,和小煤球一樣時不時就擔心地往布偶貓的貓窩方向看。
布偶貓就是一大團棉花團子,沒脾氣也不生氣,平時都讓小煤球坐在自己身上,帶着它慢悠悠地飄過來飄過去。溫言謹看連脾氣最好的貓貓都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有些着急。
“這是怎麼了啊……”溫言謹忍不住問道。
狸花貓跳了過來,爪爪按着搖杆晃來晃去,努力在屏幕上畫了個很抽象的簡筆貓貓頭,又畫了個小房子和火柴人。
溫言謹也沒想到,她居然在和貓貓做你畫我猜的閱讀理解。今天回去得讓顧行占一下,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最近是春分,春分點是占星學的起點,這天的星盤對一年都有重要的影響。所以,這兩天顧行一直在做春分星圖的詳細解讀,就沒和她一起來。
溫言謹看着比星盤還抽象的貓貓畫,努力猜測了一下。
“意思是,那些貓貓們以前有家?是住在人類家裡的?”
“喵。”
原來如此,那大概是被遺棄了才到這裡的吧。溫言謹暗歎了口氣,又看見狸花貓和小煤球喵了幾聲就跳走去别的桌營業了。
小煤球用頭拱着搖杆繼續畫,畫得歪歪扭扭的,但溫言謹看了半天才從混亂線條中看出了些端倪。
好像是畫了貓貓們正聚在一起看什麼東西……
溫言謹看了半天,還是似懂非懂的。她托起小煤球,委婉地問道:“它們現在是不是,不是很想搭理人類?”
“喵。”
雖然溫言謹還是不明白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大概也知道是被棄養的貓貓似乎看到了什麼刺激它們的東西,所以才集體這麼消沉。
對于這種情況,這下溫言謹真的沒什麼辦法了,隻能多買了幾個罐罐,輕輕放在每一個貓窩前,希望能讓它們感覺好一點吧。
“奇怪,我賬上怎麼有這麼多錢。”回到桌上後,溫言謹嘟囔了一句——那個玉佩有那麼值錢嗎?
做工不精緻,成色也顯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她從家裡翻出來的時候,還以為是家裡人跟着旅遊團出去被導遊騙着買的紀念品,随便戴着玩玩。
就在她剛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小煤球卻突然像想起了什麼,激動得“嗚兒喵哇”地叫了起來,小腦袋拱着搖杆,卻很快發現屏幕上畫不出東西了。
後台信息僅貓可見,也就是說售貨機不允許貓告訴人這件事。貓好,售貨機壞。
狸花貓從旁邊的桌子飛一般跳了過來,伸出爪爪試着掰了掰搖杆,也開始“嗚兒喵哇”地叫,轉身就跳去撓自動售貨機了。
公款……這是公款啊!退錢,居然騙貓貓的勞動所得,退錢!
“你們是想說,那塊玉佩很重要,對嗎?”
溫言謹想了想,認真問道。見小煤球喵了一聲,她皺了皺眉,托着腮思考。
她清楚記得那就是一塊看上去就不怎麼值錢的玉佩,要不然也不會随手扯下來就丢進自動售貨機了。如果不是成色的問題,那是什麼情況呢?
說到底,其實這個自動售貨機也很奇怪。雖然說現代社會有着各種各樣的神奇科技産物,但要實現以物易物未免也太先進了,而且還能自動估價。
再加上她從來沒在網上搜到過關于這家貓貓店的任何信息,她在社交平台上發布的相關照片和吐槽也石沉大海,并沒有人看到。
更别提,這些貓貓的智商已經不能用“訓練有素”來簡單解釋了。
“……小煤球,你們這裡的管理者是誰呢?”
還在和售貨機搏鬥的狸花貓耳朵動了動,聽到了溫言謹的話,又很快跳回了桌子上,自信地喵了一聲,又三兩下跳到高處,拱了拱一直挂在店内的招牌向溫言謹示意。
——貓貓經營、貓貓管理、依靠貓貓、為了貓貓。
現代世界的人類價值觀被沖擊了一下,随後卻立刻興奮了起來。這裡像是小時候看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一樣,那些神奇的人類真的是異世界的人嗎?
她有一肚子話想問這些貓貓們,但時間到了——人類不能在這裡停留太久,這裡是貓貓的地盤。
她的電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