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謹快速從售貨機裡買了幾個護目鏡和防抓手套遞了過去,随後繼續老老實實待在最後排不出聲也不礙事。
德文貓帶着其他貓貓蹭過去安撫這位文明世界的客人,同時咬住了奶牛師傅的後頸毛,避免它萬一突然想沖上去給敵人一爪子。
布偶貓看德文貓費勁忙碌的樣子,走上前去一屁股坐在了奶牛師傅的身上,引來了奶牛師傅不滿的喵喵叫聲。
衛錦程凝視着晃着身形走進來的喪屍,心中突然湧上了一個猜想。
她的世界裡,喪屍爆發得毫無由來,好像短短幾天之内,全世界就全都淪陷了,也沒有人有調查真相的餘力,光是求生就已經足夠艱難了。
如果說,是異世界的手筆……
“高度5’3到5’4。”
艾爾用更加簡略的語言提示着喪屍頭部的位置,而凱桑德拉在聽到提示的一瞬間憑借本能又揮出一擊,掃除了大面積的敵人。
而衛錦程也暫時放下了其他思緒,隐去身形後,用匕首刺殺清除漏網之魚。
與此同時,喬伊斯召喚出了藤蔓纏繞住敵人的雙腳,而澤安德則用恢複術幫助戰鬥人員恢複體力,同時用治療術保證所有人體表無傷口。
毫無疑問,這四人本身就是一支訓練有素配合默契的傭兵隊伍,而衛錦程的加入更是進一步完善了他們的作戰體系。
但屍潮無窮無盡,哪怕他們一瞬間就能殺死幾十個喪屍,很快就又有幾百個湧了進來。
這就是末日世界真正危險的地方。幾隻喪屍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無法逃離的屍潮,像是被淹沒在深黑色的海中央一樣絕望。
正是因為喪屍靠個人力量是殺不完的,所以大多數獨狼求生者——包括衛錦程——都屬于速度、隐匿或偵察型。
澤安德深深歎了口氣,掏出匕首,在掌心劃了一道口子,看着鮮血一點點滴落。
“以我之血,澆灌我的信仰;以……”
祈禱吟唱到這一句時,澤安德突然卡住了,同時生命能量的流轉也慢了下來——這句本該是“以神之名”,但自從叛逃之後,他一直在審視自己的信仰。
神好像從來沒有真正眷顧過痛苦着的人們,也從來沒有懲罰過那些罪惡的人,一切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皆在人。
我居然懷疑神的存在,我有罪。
但現在不是能悠閑地糾結的時候。澤安德看了看周圍,深吸了一口氣,在心中告了罪後立刻開口:
“以我之名,消除所有疲憊與傷痛。”
突然間,喬伊斯感受到體内見底的魔力湧動着恢複到了最佳狀态,不禁轉頭看向弓身咳血的澤安德。
大恢複術,可以将人的生理與心理狀态完全重置到最佳狀态,是極其罕見的治療神術,對施術者消耗極大。
“……從現在開始我隻能提供基礎治療了,你們加油。”澤安德露出了抱歉的微笑,又輕咳了幾聲,看了看手心的血迹。
從前流傳着一句話——小隊裡如果有人比牧師先力竭,那麼這個牧師要麼是沒出力,要麼就是不合格。
這就是牧師的作用。反過來說,牧師力竭是個極壞的現象,預示着小隊的第一條命用完了。
“攻擊頻率不變的基礎上,還能支撐一個小時。”
艾爾皺起了眉頭,與此同時,狸花貓對德文貓喵喵叫了幾聲,德文貓帶着溫言謹向後走去,用爪爪拍了拍售貨機後面的牆,露出了一扇隐藏的門。
這裡是安全通道。萬不得已的時候,休息站也要展現出能保證客人安全的風範。不然,以後要賺不到罐罐了。
銷冠就是銷冠,就算現在身體很難受,也記得考慮休息站的業績。當然,部分原因也是它的小腦袋并沒有那麼聰明,隻能考慮這麼多了。
另外,狸花貓也要保護其他貓貓的貓身安全。德文貓和布偶貓一起喵喵叫着組織其他貓貓準備随時離開,但它們兩個喵完了後,就一起湊到狸花貓旁邊盤着身子,顯然準備留在這裡。
“小老闆,見外了啊。”凱桑德拉喘了口氣,記起衛錦程交代不能說話,立刻又安靜了下來。
而身處後排的喬伊斯接話道:“且不說我們的領地還需要從這裡買糧食,單說我們小隊行事風格就這樣——看見不爽的事情就要管。”
衛錦程從始至終都沉默着,緊閉着嘴。她是末日世界的原住民,面對喪屍時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這裡對其他人是休息站或交易站,但對她來說,這裡是唯一的容身之所和精神栖息地。所以,她潛意識已經将自己劃作了貓貓陣營的一方。
她本來也沒想過逃跑。尤其是見到喪屍後,她很确定地知道,自己哪怕死也不願意讓這群惡心的東西靠近她最後的“家”。
時間在沉默中跳動,慢慢的,凱桑德拉的巨劍開始有些遲滞,衛錦程的手腕開始發酸。艾爾和喬伊斯魔力幾乎見底了,而澤安德更是連睜眼的力氣都沒了,隻能閉着眼睛坐在角落,努力抓緊時間休息,希望能壓榨出一絲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