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吞噬龐大的意識使她産生了一定程度的錯亂，但當視網膜前服從率和探路者進度明顯呈反比例增長時，當服從率歸零時，葉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清醒。

“探路者任務進度100%，你獲得了一份獎勵，請在個人頻道查看。”

一則與往常無異的通知消息并不起眼，但葉杳卻在心底為自己歡呼了一聲，這些折磨人的數字終于跳動到了最後，這是不是意味着葉杳總算離開了新手村。

但緊接着，被渲染得更加高級的對話框出現，甚至還附帶上了春無的解說：“滿足開啟條件，正在為你解碼。”

随着掌心那條扭曲的紋路逐漸發燙，一股強烈的電流感突然傳遍了全身，葉杳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幅幅模糊的畫面。

她看到了一個男人被帶上項圈的場景，一群身着黑袍的人在一個昏暗的房間裡，将項圈緊緊勒在男人脖頸上。

葉杳下意識地認為，這張臉就是楚甯海。

隻見他沒有絲毫的掙紮與痛苦，十分順從地任由那個項圈一圈圈箍進自己的皮膚，甚至幾乎要把他的腦袋整個切下。

詭異的畫面一轉，昏暗的房間被矮矮的蠟燭照亮，隻見數十個人把楚甯海圍成一個圈。再看中央，哪裡還有楚甯海的身影，隻留下一個有些妖異光輝的項圈靜靜地躺在地上。

葉杳的猜測和春無的解釋不謀而合，“他變成意識體來到了這裡。”

“原以為上城是先進的科技帝國，沒想到竟然是充滿玄幻色彩的魔法世界。”葉杳忍不住吐槽。

春無再無回應，但葉杳已經差不多習慣了他陰晴不定的态度，所以并未在意。她隻是緩緩睜開了眼睛，回味良多地盯着天花闆。

正這時，房間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衛青狸敲門說：“我們等的人來了。”

葉杳期待地推開門，問：“在哪？”

随着衛青狸往葉杳身後一指，最裡面的房間門發出令人牙酸的鉸鍊摩擦聲，黑影籠罩了過來，有人站在了葉杳身後。

葉杳驚訝地回頭，看到了和自己類似的一張臉。那居然也是一隻薮貓，隻是他的體型更大，眼睛是純淨的藍色。

“你好，我是春無，很高興見到你。”

薮貓的胡須随着嘴巴的開合輕微地抖動，偶爾眨眼時甚至能看到幾根不太明顯的紅血絲。

明明他那般鮮活，但葉杳還是不敢确定他真實存在。她甚至摸到了與自己相似手感的茸毛，但她依舊疑惑問道：“你是春無？”

薮貓颔首，微表情甚至能看出幾分他的人類面容，他把右手往前遞了遞，示意道：“不高興見到我嗎？”

“我隻是一時分不清這是戲弄，還是真的。我是說，你到底是以什麼方式存在？”葉杳回握住了他的手，相互包裹的血肉在掌心異常地清晰。

薮貓輕笑一聲道：“準确來說我已經死了，但我的意識還留存着。”緊接着葉杳腦子裡相同的聲音繼續解釋說：“就和監管者、執行者類似，這樣能理解嗎？”

“所以我們在等的人是你？你居然和他認識？”葉杳指了指一旁的衛青狸，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們倆會産生聯系。

哪想春無否定道：“不，我們是在等你。等你了解完整整個計劃，等你做好準備和我們一起并肩。”

葉杳瞬間理解他說的是什麼意思，答案就在那份獎勵當中。

“你可能還需要一段獨處時光，但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你的表情，所以提前和你打個招呼。”

春無做出了邀請的手勢，順着指引看去，那把還未停止搖晃的躺椅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半透明的人形。

“應該有将近半個月的時間沒見了，葉杳，很高興再次見到你，我們可以談一談合作的細節。”眼前的全息投影，竟然顯現出了唐毓真的臉。

春無十分有禮貌地帶上了房門，葉杳更多的則是驚訝，但她卻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因為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成為唐毓真這場計劃中舉足輕重的一環，甚至還是以同等合作的形式。

“抱歉，我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可以給我講講這是怎麼一回事嗎？”葉杳已經預感到接下來會有足以改變自己的事件發生，但她不知道是否做好了準備。

唐毓真的影子從椅子後繞過，緩緩地往葉杳靠近了一步，似乎也做出了極大心理建設，他說：“在這之前，我希望你能聽我講完一個故事。關于我，還有你父親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