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駭人的還得是他的那顆腦袋,隻見樹幹中央早已變為空心,隻是被槍口輕輕一嗑,那腦袋便掉下了一大塊朽木。
好在葉杳在此之前已經見識過了毒牙本體,否則這會必定會被吓得魂飛魄散。
聽到問題後,他滿不在乎黑洞洞的槍口指着自己的腦袋,晃了晃腦袋,沙啞着嗓子回道:“我是這裡的看守員,已經很久沒有人來取鑰匙了。”
說着他甚至開始咳嗽起來,整具身體開始瘋狂地顫抖起來,不出意外抖落一地的木頭渣子。
葉杳不想多事,本想直接取走他挂在手臂上的鑰匙,哪想卻被那枯木抓住了手臂,他突然湊近問道:“你們可以幫我澆點水嗎?”
葉杳眉頭緊皺,求助一旁的春無說:“你能幫忙找點水嗎?”
春無隻好點點頭,聽那枯樹說的,沿着書架往裡走。
“你能放開我嗎?我的同伴去拿水了,我不會跑的。”葉杳好聲好氣與他商量。
枯木連忙後退幾步,彎了幾下身子像是在鞠躬,嘴裡念叨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隻是太着急了。”
葉杳看他如此樸實的模樣,竟不自覺揚起了嘴角,繼續與他搭話問道:“你一直在這嗎?多久了?”
它答:“很久,久到我記不清了。”
還沒等話題聊開,春無就帶着一個隻有巴掌大的澆水壺回來,他露出疑惑的表情,問道:“是一個紅色的嗎?這點水夠嗎?”
葉杳産生了同樣的疑問,接着問說:“你需要我們多給你打點水過來嗎?”
那枯木左右晃了晃,似乎是在搖頭,拒絕道:“不用了,這裡就夠了,謝謝你們。”
說着他就低下了腦袋,用手指了指後腦勺的位置,說:“麻煩你們幫我從這澆下水,謝謝。”
春無不解地歎了口氣,按照它手指的位置傾斜了水壺,哪想半天不見有水滴出來。
葉杳正想詢問,隻見春無直接把澆水壺甩飛出去,手中的長刀已經刺入了那枯木的腦袋。
“你幹什麼!?”葉杳質疑着大喊一聲,握緊了手中的長刀。
話沒說完,葉杳就看到那個旁邊澆水壺的蓋子被摔開了一個口子,其中流淌的,居然是粘稠的血色。
春無手下動作不停,三下五除二就把那枯木削成了幾根短短的柴火棍,他大口喘息着,解釋道:“他有問題,我們不能留下它。”
說着他立馬撿起了地上鑰匙,拉起葉杳的手就往通向閣樓的樓梯跑去。
“那不是血,那是一種毒蟲,我們不走很快就會變成它們的餌食。”春無奔跑的速度極快,沒過多久他們就看到了閣樓的房門。
葉杳扭頭确認那枯木與毒蟲的蹤迹,哪想隻是轉眼間,一樓的地闆上便被血紅色全部覆蓋。
而且真的被春無說中,那些蟲子繁殖的速度超乎想象。很快,重疊起來的高度甚至形成了波浪流動的樣子。
葉杳隻覺得頭皮發麻,催促道:“快開門,我們有麻煩了。”
剛回過頭,一模一樣的顔色就霸道地占據了葉杳全部視線,隻見春無手中,枯木給的那把鑰匙,竟然是那些紅蟲僞裝的外表。
大片大片的紅色湧動着一步步把春無吞噬,他痛呼着讓葉杳後退,正這時,葉杳的腦海裡卻突然閃過一個荒謬的猜想。
“這些蟲子,難道是當初戴玥提到的沙地毒蚤?”葉杳來不及多想,隻得死馬當活馬醫,立馬用上城的語言命令道:“機械之光,啟動自毀程序。”
指令一出,那些活躍的蟲子就像是遭遇了天敵一般紛紛靜止。下一秒,無數的血色光點抱作一團一齊炸開,霎時間竟把尖塔内映照得光明洞徹,威力堪比閃光彈。
春無眯起眼睛大口喘氣,似乎是被吓壞了。哪想沒等情緒平息下來,下一秒一束火光就突然從門口沖天而起,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由遠及近,似乎下一秒就要把自己掀飛。
葉杳似是預感到了什麼,迎着熱浪向門口的方向靠近,終于在橘色的火焰中看到一個身影沖了出來。
“衛青狸!”葉杳大聲呼喊着,春無也反應了過來,立馬用另外一把鑰匙打開了閣樓的門,揮着手示意道:“這邊!”
“快走!”衛青狸急忙回應的聲音之後,葉杳竟又聽到了鋪天蓋地的怒吼聲。隻見從火光中沖進來的不止有衛青狸,還有更多的天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