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甯吩咐着,細弱的聲音,微弱得難以聽清。她不知自己怎麼了,身子軟綿綿的,根本動彈不了。門終于被人推開了,懷甯有些欣喜,可對方走得很慢,很穩,一點不像女人的腳步。
“瑞雪?”
懷甯困惑。一抹月色漏過窗棂,照不清來人,但懷甯似乎隐約感覺到,一道深沉高大的暗影,在逐漸靠近。
……
祁迦引已經走進九華殿寝屋,本想掌燈,卻又挑起唇角,制止了宮婢。韋貴人沒有像平時那樣出來迎接。有趣,至少牽動了他的神經。
他沉默了會,撩起帷幔,坐到大床的邊緣。床榻上美人姿态柔媚,檀口輕張,發出乳獸一樣綿綿的嬌音,似在無聲邀請。
“貴人,又和孤玩什麼把戲?”祁迦引沒有主動,隻在黑暗中審視。對方軟如無骨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過,過來些……”
聲音如煙霭一樣輕柔,撥亂人的心弦。祁迦引眼底微芒閃逝,抓住了這隻手,她身子輕顫,好似得到了甘冽清泉的滋潤,竟然膽大妄為地,攀附上他的胸膛。
指尖一寸一寸,滑進他的衣襟……
如一團幽暗的火,讓他的每一塊筋肉,都開始熾熱。
不像韋貴人的聲音。也不像她的氣息。祁迦引俯身過去,在一片濃郁得發膩的熏香中,嗅到了一絲絲似有若無的,淡雅的蘭花味。
屬于懷甯的味道,一如她給人的感覺,柔和高雅,美而不媚俗,如花中的君子。
“你說什麼?”祁迦引喉頭浮動,将她抱起,借着月色,終于看清她的臉。
果然是懷甯。平日裡端莊的青絲如今如烏黑的瀑布散落,垂在他的袍擺上,白皙的肌膚漫上朵朵紅暈,檀口翕張,唇皮還有些幹燥。
清純得不可亵渎的美人,在被藥物操控放大欲望後,竟顯露出和平時完全不同的驚人美麗。
祁迦引拇指撫上她柔軟的唇瓣,神色複雜,懷甯突然張口,含住那根手指,細細吮吸。
溫潤的包裹感,和虎牙輕輕摩擦的感覺,讓祁迦引微微張目。
似乎感覺到對方配合,懷甯愉悅地細細喘息,被激發出更多的欲望,不安分撫摸祁迦引的胸口……
粗礫的大手制止了她,“不是告訴過你,衣裳,不是這麼解的?”
然後,她的腰帶被人拽住,有一種欲望突然得到釋放的輕松感。
她發出了甜蜜的低呼,還想索求更多,凜冽的冷檀的氣息迫近,聲音低沉悅耳,“這才是你想要的?神醫,一面祝福孤和皇後早生貴子,一面又到這裡勾引孤……口是心非?”
仿佛冰碎落下,懷甯悚然驚醒。不是夢,不是清泉,竟然是祁迦引。
他說過類似的話,沒有登基前,他常常和先帝南征北戰。每次出遠門,她都萬分不舍。忙前忙後替他收拾行裝,他卻笑她愛哭。
“離開我那麼讓你高興嗎?每天都喜笑顔開的。那你去吧,最好去遠些,去久些,永遠别回來了!”
她惱,他卻真的這麼做了。
“也好。謝謝夫人雅量。”
懷甯便被氣得胃疼,眼眶泛紅直掉眼淚。也就是這時候,他的身影突然又從回廊的那頭出現,快步地走向她,“怎麼夫人,不是盼着我戰死沙場,原來口是心非?”
……
懷甯總是口是心非。
懷疑天塌了,或許都沒有人懷疑,她喜歡祁迦引。哪怕一開始,是祁迦引不顧一切追求她。可先動心,後動心,有什麼分别?
她總歸動心了,所以被他拿捏着。揉圓搓扁,痛的慘烈,無法疏解。
面對自己突然出現在韋貴人榻上的烏龍,祁迦引似乎沒有想深究的想法,隻是為了今日懷甯在東宮駁斥他的話,被颠覆而失笑。
倘或如此,懷甯之前所做的種種,便是言不由衷。明明愛他愛的要死,卻嘴硬不肯承認。
懷甯抓住了他的衣領,艱難地坐了起來,向來平靜的目光,裂開了般。
“陛,陛下?怎麼是你?”
“神醫以為是誰?”祁迦引似笑非笑。
他們現在太親密了,他手裡,甚至還抓着她的腰帶。隻要拽扯下來,她無所遁形。懷甯掀起眼簾,那雙轶麗的鳳眼,那麼的攝人心魄。
她長睫輕閃,努力地說道:“……陛下,能否差人給民女取兩根銀針。民,民女……”
卻感到暈眩,為祁迦引灼熱的氣息,也為了抵禦對他的欲望,她已經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