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還是青春期犯病吧,這個倒是早有預兆。
就在沈棠快在新朋友的陪伴下忘掉那個讓他生氣的身影的時候,初三的尾巴,賀鴻霁灰溜溜地跑回來了。之所以這麼形容他,是因為那會兒沈棠見到他就生氣,不想搭理他,但那家夥就像走之前一樣犯倔,到處黏着他。
如果是真的讨人厭的人這麼做,那麼隻會越黏越叫人煩躁,但賀鴻霁不是,他像一個影子,總是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讓人很難注意到他,隻有想起他的時候,才會注意到他無處不在。
兩人在畢業的假期裡就莫名其妙地和好了。沒有解釋,沒有道歉,賀鴻霁這個小酷哥一言不發地就回到了竹馬的位置上。
不過或許有他初中畢業後和其他新朋友關系下降的緣故。賀鴻霁笨雖笨,但回來的時機挑得很好。
沈棠是高一那年意識到他喜歡賀鴻霁的。他對賀鴻霁,與對其他人都不一樣。一開始他以為那是對竹馬的特權,但後來發現,似乎不是。
最決定性的證據是,他居然對賀鴻霁有了欲望。
但後來整個高中他們都保持着一種竹馬竹馬的默契。因為沈棠知道賀鴻霁對自己沒有這個意思,那家夥當時似乎對同性的愛情有種排斥感。
他們在班上同進同出,該學習的時候好好學習,周末裡就随機挑一個人家裡去玩遊戲,或者看電影、電視劇、番劇。高中生的精力是薛定谔的旺盛,隻要是無關學習的事,就愛去圍觀一下,權當放松解壓。解壓完了,又一起刷題。這時候他們愛較勁,默契地不去碰不同的選科作業,而是語文、外語、數學三科對着刷。
後來,就到大學了。他們的愛好不同,自然不在一個專業,也不會在一個寝室。不像高中那麼形影不離了,沈棠心裡暗戳戳地失落,然而他卻發現,賀鴻霁似乎不直了。有女生和他告白,賀鴻霁禮貌地回複:“我喜歡男生。”
那條短信是他意外看到的,不過這并不能怪他,他們對彼此的手機沒有設防。
但那時候沈棠還是有了做賊心虛的感覺。
他翻來覆去好幾晚,确信賀鴻霁身邊除了他,沒有其他更親密的男生了。可是矛盾的是,賀鴻霁從來沒有在他面前表現出任何喜歡他的傾向。
或許是那雙眼睛太有迷惑性。
所以沈棠分不清,那到底是拒絕的托辭,還是賀鴻霁的心意。
他是膽小的。如果他不膽小,他高中就敢試探了,那會兒都是室友,上個床闖浴室什麼的都不是難事,但他一點不敢,甚至更加謹慎。
所以他最後什麼也沒說,卻花了兩個月的時間,寫了一封情書,想要在成人禮那天試探試探。
但成人禮那天,賀鴻霁遲遲沒有來。
那麼熱鬧的場景裡,他人頭數了一個又一個,背影看了一個又一個,卻都不是熟悉的。
他禮物收了一件又一件,也沒有看見那雙熟悉的手,遞來一份成人禮物。
他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