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快他就意識到這并沒有用,反倒是在給自己找罪受。
綏因進門的那一刻直奔卧室而去,如果戈菲要瞞着他此刻必然是乖乖待在卧室裡。
門被推開。
他赢了。
戈菲半趴在半圓形飄窗的小茶幾上,桌上放着兩瓶酒,空了一瓶,另外一瓶開了頭。
僞裝有些過了頭,是想要把自己灌醉了好躲避追責嗎?
綏因解下披風和外套扔在地上,徑直走向那個醉鬼。
戈菲呢?
原本抱着遮掩證據的心思去喝酒,越喝越悲傷越喝越難受,明明一切都按照他所想的那樣發展可他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仿佛喪失了開心的權利,還是說他太過于貪婪?
倒在桌上的那一刻,他還在想自己的決定是不是正确的,一天糾結八百個來回,磕破腦袋、攪爛腦漿都不能從中取出正确答案,迷迷糊糊間,一隻手扯着他的胳膊将他翻了個面,眼神還沒來得及聚焦便看到一個模糊、放大的身影,接着頸間一痛,渾身被束縛住不得動彈,他敏銳地察覺到空氣中彌漫起夾雜着血腥氣的信息素的氣味。
他的動作算不上溫柔,至少這是這些天來戈菲第一次被這樣對待,像是積怨已久,第一次喪失了那種遊刃有餘的心态,戈菲不解,掙紮着出聲:“綏……唔!”
隻是話還沒說完便被堵上了嘴。
精神絲貼着他的皮肉遊走,末端從耳垂後部向上探索,從後方包裹整個耳朵,細細撚着,又從洞口侵入;另一根纏繞着他的脖頸,末端試探性伸入口中攪動他的舌,睡衣不堪一擊,被精神絲撕碎,又在皮膚上留下紅痕,纏繞着胸口、腰身,禁锢着手腕、腳踝,固定住他的動作,懸在半空中。
窒息之下,感知被無限放大,大腦被麻痹,腦海中開始浮現出一些光怪陸離的奇異燈光和畫面,大腦的思緒飄遠。
戈菲從不知道雄蟲的精神絲還能這樣用,他見過精神絲刺入敵對者的大腦、軀體、心髒;也見過它操縱多個機甲在戰場暢通無阻地遨遊;見過它懶洋洋躺在地面上曬太陽、也見過它同尾勾纏在一起“打架”,卻唯獨沒有見過現在這樣。
羞恥、羞澀、興奮、難堪,還有一絲絲無措和迷茫,無數種情緒從那雙眸子中放大,失去焦點,但他仍舊在黑暗中努力尋找那抹身影。
幾乎要失去意識。
口中的精神絲貿然撤離,戈菲被扯回了一點理智,找到機會:“綏、綏因……你發什麼……瘋——”
尾音陡然上揚,接着被盡數吞沒,綏因并沒有給他言語上的回答,但動作上句句有回應。
從茶幾邊到飄窗的地闆上,再到浴室、床上,再回到浴室。綏因将他壓在洗漱台上,讓他看着那面碩大的鏡子,讓他被迫回憶自己赤裸裸的眼神,不加掩飾的打量。
“那天你看着我,在想什麼?”
聽到綏因的聲音,他終于松了一口氣,一直高高懸起的心落到實處,他張嘴,卻被單手掰過脖子堵住,接着是更猛烈的沖擊,尾勾劃破腰間的皮膚,尖端沒入,疼痛感漸漸遠去,像是中了毒。
也确實是中了毒。
“你今夜在哪?”
綏因放開他,戈菲意識模糊,乖乖應答:“家……”
“你身邊的蟲,是誰?”
戈菲瞬間清醒,冷汗冒出:“你在說什麼……我沒——嘶!”
“不承認也沒關系,我不在意。”綏因輕笑一聲,咬了咬他的耳朵。
是真是假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夜晚的屋外隻有幾縷風吹過,撫弄地樹枝簌簌作響,綏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汗水滴落,又描摹着皮膚的痕迹緩緩滑落,沒入腰腹之間,隐匿在交疊的身影裡。
第二日一早綏因睜開眼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時也隻剩下了懊惱,怎麼會失控成這樣,他沉默着留下治療的藥劑,便懷揣着複雜的心情趕往軍部,順便給戈菲放了一天的假。
很難想象他會有如此狼狽的時刻,大腦背叛理智,情感玩弄邏輯,沉湎于最低級的樂趣之中無法自拔。
【怎麼大早上這副模樣?】
系統探頭探腦,綏因依稀記得自己并未解開禁制,但他還是将事情簡略分享給它試圖通過機器給出的答案進行自我審視。
不想系統聽聞後隻是嗤笑一聲:【你知道你這叫什麼嗎?嫉妒!嫉妒了你,哈哈哈哈哈哈哈真難得啊……】
“就算是嫉妒……”綏因坐着,面色平靜道,“你激動什麼?”
【看不出來我在嘲笑你嗎?】
“看得出來,我還看得出來你最近變了一個樣,怎麼,被奪舍了?”
【你先處理好自己的問題吧】嘲笑的聲音襲來,綏因沒來得及怼回去便接到了通訊,打開一看,來電顯示:戈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