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作為救命的報酬,他可以将這群幼崽遷到一個适合他們居住的地方去。
随着肉湯的香味兒漸漸濃郁,幹活的獸人們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挨個拿着自己的碗排隊領肉湯。
燼遲鈍地感覺到腹中饑餓。
一群幼崽捕獵不易,他并不适合開口要求食物。
但如果他們願意給,王會很欣然接受。
此時,友善的小亞獸人白遞上來一碗肉湯,湯裡放着勺子。
燼勉強擡手。
白争争看着他微顫的手心。
人魚手掌真的大,剛救起他時還能看到鋒利的指甲,現在已經收回去了。他自起來一直靠着沒變過的動作,白争争猜想他應該肌肉無力。
他試圖将陶碗遞過去。
這東西是幼崽做的,勉強像個碗,不過做得太厚,碗裡還按了幾個貓爪印。
但厚也有厚的好處,外面摸着不算燙。
碗一放上去,即便燼有個準備,不免也晃了晃。
白争争吓得趕緊端住,就怕他一床獸皮絨毯報廢。
他試探道:“要不還是喂吧?”
燼手顫得厲害,等白争争迅速拿過碗,便直直地砸在獸皮上。
白争争看他垂着睫,眼底一片陰影。
人魚長得太好看,膚白貌美,又瘦得跟紙片似的,這端不起碗的病中美人……更惹人憐愛了。
好歹養了兩個月的人魚,也養出一點感情了,白争争安慰道:“你隻是還沒恢複完全,躺太久了,過段時間就好了。”
燼頭輕輕一點。
他并不頹喪,隻是忽然想起自從能吞咽後,亞獸人精心的照料。
或許隻遷個地方并不能感謝他們的照顧。
但獸人終歸是醒了,喂湯就顯得有些别扭。好不容易喝完了,白争争趕緊端着碗走了。
燼也累了。
靠了會兒,就挪着躺下,不消片刻聽着幼崽們淺淺的說話聲,昏睡了過去。
人魚睡熟,幼崽們一個個探頭。
膽子大的,直接跑到床邊,豎着兩個耳朵悄悄觀察着人魚。膽子小的,依舊挨着成年獸人的身邊,睜着兩個大眼睛緊盯着石床,一動不動。
午飯過後,幼崽習慣午睡。
吃過飯的絨球困了,他搖搖晃晃走到石床邊,爪子勾着垂下來的一截獸皮往上爬。
爬到石床,順滑地往獸皮下一鑽,獸皮面上頓時鼓了個小包。沒一會兒,那小包就均勻起伏着。
大一些的幼崽們面面相觑。
隻覺被絨球挑釁了!
他們接二連三往獸皮上跳,呲溜一下鑽進去,本以為膽子多大呢,結果就在獸皮邊緣停了下來。
頭進去了,外面露着一排毛絨屁股。
那尾巴尖毛炸着,顯然害怕。
白争争忍俊不禁。
洞中無急事,每天吃跟睡占了大部分時間。畢竟幼崽是自己家的,這麼受驚白争争也心疼。
他起身,變做個比幼崽們大三分之一的貓,躍上石床隔着幼崽撐起的縫隙鑽進去。
“快睡吧。”白争争隔在中間,撥弄着還撅着屁股的貓崽子。
幼崽歡欣,一下鑽進去,堆在白争争身邊猛蹭。
白争争迅速收了尾巴,無奈地被貓毛撲了一臉。
交流夠了,幼崽才擠着團了團,不知胳膊腿兒壓在哪個身上,不消片刻就睡熟了。
獸皮動了動,年跟清也鑽了進來。
獸皮底下黑黢黢的,但貓獸人夜能視物。年清楚地看見白争争背對着人魚,中間隔了起碼一臂的寬。
還以為他多放松呢,原來也有點拘謹。
要知道之前他睡覺可是往人魚脖子上蹭呢。
石床上動靜不小,但燼身體還沒恢複完全,睡得很熟。鬧騰了一會兒,洞内安靜下來。
隻看那寬大的一張石床上,碩大的一條人魚躺在盡力躺在雖裡側,留下的大部分空間給身軀瘦小的貓貓們。
人魚長發下,拱拱蹭蹭有些動靜。
原是一隻四爪踏雪,巴掌大小的林貓擠了過去,爪子還自如地勾過那柔順的長發蓋在身上。
洞中安靜,隻餘幼崽們睡舒服了的呼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