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去找找。”
“回王城嗎?”
“王城太遠,這邊的大部落可能有。”
白争争看着燃燒殆盡的枯草,輕聲道:“再說吧,今年還不着急。”
河邊的地别的都好,就是草多。
枯草燒完,土裡就剩草根。這些需要一一鏟除,才好翻耕,施肥改土。
一個下午的時間也不過清理出沒有枯草的空地,挖根的活兒還得慢慢做。
日落了,太陽倒從雲層裡出來,躍在海面,天空映紅一片。
他們踏着晚霞歸了洞中。
晚飯是幼崽們惦記的角獸肉。新鮮的肉肥瘦相間,切成薄片腌制,再放在刷了油的石闆上烤。
不一會兒,肉片卷曲,肥肉微透,肉香徹底激發出來。
再将新鮮的水芹菜放上去,與肉片一裹,守在一旁的幼崽“嗷嗚”一口包下,吃得滿嘴流油。
白争争洗幹淨手,看陶鍋裡也炖着湯。
他問:“清,角獸還剩多少?”
清道:“剩一半,鍋裡的是蛇……”
白争争看那切得一段一段的肉,後退一大步。燼就在他身後,差點就被踩了腳。
他扶住白争争的手臂,将他穩住。
白争争疑惑:“又是哪兒來的蛇?”
清:“圓帶頭,幾個幼崽抓的。”
白争争還沒發作呢,圓滾滾的肉就滾過來,身子貼在他腳邊軟乎道:“好吃,争争吃。”
白争争拎着小胖崽子起來,看他太重,又不得不用手托住他屁股。
“你少吃點吧,胖成球了。”
清見幼崽那分量,默默道:“是該少吃一點了。”
“我不要!”少吃食物就是要了肉的命。
白争争将撲騰的幼崽放下,等年他們洗了手進來,各自拿了碗過來吃飯。
白争争看了眼白白的湯,猶豫了一下,将碗轉向石闆邊。
清笑意溫柔:“怕吃?”
白争争:“我怎麼會怕!湯吃多了,改改口味兒。”
石闆上不止有角獸肉,還有各種各樣的嫩菜葉。
白争争吃了個飽,就有些昏昏欲睡。
他出去清理了一下,又摸了摸樹枝上挂着的清他們鞣制過的獸皮,順帶取回去放火堆邊烘着。
天氣越來越暖和,幼崽總不能一直保持着獸形。
洞内現在獸皮不多,這些湊一湊,再多抓些野獸回來,才好給幼崽們一人分一塊獸皮裙。
要有條件,最好再做個保暖的獸皮背心。
白争争一邊想着這事兒,一邊往石床爬。
掌心撐着微涼的地方,一看是魚尾,白争争愣住。
正故作鎮定擡頭,移開手,卻看燼投來的目光含着幾分笑意。
他腦袋一埋,獸皮往下掉落,連帶着裡邊裹着的小貓砸在燼尾巴上。
燼将小貓從獸皮裡剝出來,掌心托着他放在自己胸口。
白争争蜷縮成球,慢悠悠打了個哈欠。
額前被輕輕撫摸着,小貓擡爪在半空中勾了勾。
燼将手指貼上去,就見亞獸人勾着他的手往肚子上扒拉。
直到前爪抱住他的手腕,腦袋抵着,才安分下來,昏昏沉沉就睡了過去。
燼掌心挨着他柔軟的肚皮,一動不動。
睡在一起久了,亞獸人好像越來越放肆。
燼默默将他往上摟了摟,直到下巴按住貓腦袋,這才閉目。
……
清晨,洞内叮鈴哐啷一陣喧鬧。
白争争閉着眼睛蜷縮在燼以前當靠背的幹草旁,爪子勾了勾,勾了個粗粗長長的冰涼東西抱着。
本要再打個盹,爪墊反複貼着那抱着的東西摸了摸。
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忽的,一股陰潮的味道進入鼻腔。
白争争睜眼,在看清自己抱的東西那一刹那,驚叫一聲,毛觸電般炸開。
燼匆匆跑來。
白争争一蹦而起,頓時一腦袋紮進他懷裡,抖着爪子往他長發下鑽。
清追進來,看着那石床上,默默用棍子挑起個長條。
他眉一壓,後頭的年又飛快抓了蛇往外跑。
幼崽們見勢不對,四條腿兒亂蹬着,争先恐後跟着年往洞外走。
燼将發下的小貓抓出來,掌心蓋住微微輕顫的身軀。
白争争爪子緊緊勾住燼的長發,肚子起起伏伏。緊接着,猛地一股腦拱出他手心,爪子拍在他肩膀,沖着洞口厲聲吼道:
“哪個小兔崽子把蛇扔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