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偲旭不是會在網上公開吐槽明星給自己惹麻煩的人,她之前确實有在社交平台發過牢騷,但是設置可見範圍且未指名道姓的吐槽。因此,祁妤靈轉發的博文并非出自程偲旭,而是克隆的假賬号,開盒行為也不可能是基于那個假賬号。
在警局時,程偲旭将這個情況告訴了辦案民警,現在有了方昕宇從平台内部提供的支持,證實了這次事件是祁妤靈方面自導自演,惡意引導網絡暴力和線下騷擾行為。
警方和方昕宇那邊的動作很快,梁臾和程偲旭回到家時,關于此次事件的公告已經發布,後續警方會依法對祁妤靈進行調查,而那個社交平台及時挽回了用戶信任,方昕宇也成功拿到了梁臾的投資。
“挺快的,算是皆大歡喜...... 吧?”
程偲旭翻動着藍底白字地公告,聲音漸漸哽咽,直到此時塵埃落定,她緊繃的神經才終于放松,身體忽然洩了力氣,一頭紮進梁臾懷裡,淚水決堤,放聲痛哭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小魚......”
程偲旭裹着淚的嗓音含混着,不住地向梁臾道歉,她清楚地知道這件事如果解決不好,會重創客戶對工作室的信任,對工作室的聲譽造成毀滅性的打擊,這些有頭有臉的客戶開了最高的價理應買到最貼心的服務,不會接受被乙方背刺。這些憂慮之前一直盤旋在她的心頭,她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無法澄清,她就離開Cielo Weddings,一應承擔起責任。
“對不起,肯定是我之前沒收住情緒得罪她了,都是我不好,給你和大家添麻煩了......”自責、恐懼、後怕在這一刻全都迸發了,程偲旭哭嚎着,盡情釋放壓抑的情緒。
“傻子。”梁臾拍着她的背,任由她發洩,“我一直都相信你,從來沒有懷疑過你的專業性。而且,要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祁妤靈真正想對付的人肯定是我。”
“嗝。”程偲旭哭得太用力,猛地頓住卻打了個嗝,她一下有些羞惱,臉頰憋得紅紅的,但又壓抑不住好奇心,透過淚水糊成的簾子巴巴地看着梁臾,“你們到底什麼過節?”
梁臾被她的模樣逗樂了,把抽紙塞進她懷裡說:“說來話長,先吃飯吧。”
“也是。”程偲旭讷讷地擦着淚,“想吃什麼?我叫外賣。”
“不用。”梁臾站起身,地上坐久了腿有些發麻,“我提前讓阿姨來做了飯,都是你愛吃的,淮山焖鮑魚、豉汁焗東星斑、肉汁蒸膏蟹、釀豆腐、小炒皇......”
梁臾一個個報着菜名,程偲旭的悲傷與羞愧霎時就被治愈了,眼睛不酸了、鼻子不塞了、人也精神了,立刻起身拽着梁臾往餐廳走,“别說了别說了,直接吃吧,我可以一邊吃一邊聽你說。”
“慢點,别着急,阿姨才走一會,菜都還熱着,沒人跟你搶。”梁臾說。
程偲旭才不管這些,“就是要趁熱吃啊,海鮮涼了就不好吃了。”
梁臾被她拖拽着,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這個人怎麼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頓飯就能收買。
飯桌上,程偲旭大快朵頤,梁臾喝了碗粥,吃了幾塊魚就差不多飽了,開始講述自己和祁妤靈的過往。
“等等等等,”程偲旭越聽越疑惑,連品嘗美食都暫停了,“所以,小學的時候祁妤靈家裡人就教她怎麼騙取傻大款的信任用玻璃換個玻璃種的镯子,而她反過來覺得這一切是傻大款的錯?”
“啧。”梁臾對傻大款這個稱呼很不滿意,“你現在還吃着你口中的傻大款的飯呢。”
“哎呀,你知道的,無惡意無惡意。”程偲旭打哈哈,繼續評價,“這也太奇怪了,要是我小學認識你,還知道你的錢這麼好騙,我一定一直哄着你開心,這樣才有源源不斷的錢拿啊。”
“你現在也是這麼做的。”梁臾吐槽。
程偲旭表示抗議:“怎麼能這麼說呢?别用金錢玷污我們純潔的友誼!”
“随便吧。”梁臾已經習慣了她誇張的表述。
“那後來呢?”程偲旭咬着筷子,“她對你說那種話,還在學生會排擠你,你就什麼都沒做?不像你的性格吧。”
“唔。”梁臾托腮,眯着眼點點頭,“我确實因此消沉了一段時間,退出了學生會,既然不是一路人沒必要強融,在那段時間也确實沒想過要報複她。”
“然後?”程偲旭眼睛亮晶晶,嗅到了抓馬大戲的味道。
“後來我們直升了本校的高中,基本上沒什麼交集,就連她成了藝術生我都是很久以後才知道的。”
“然後呢然後呢?”程偲旭受不了梁臾慢吞吞的講述,“又怎麼有交集了呢?”
“忘了是高二還是高三,學校裡出現了我和某個男生的傳言,說我半夜穿着睡裙去那個男生的宿舍,兩個人躲在簾子裡一晚上,傳得有鼻子有眼的。”
梁臾說到這情緒也沒什麼起伏,程偲旭卻突然激動起來,“祁妤靈幹的?!她有病啊?”
“确實。”梁臾贊同地點頭,“聽說是她向那個男生表白被拒絕了,然後又看見我和那個男生擦肩而過,所以發瘋了。總之我找到了她造謠的證據,把證據提交給了學校,讓她當着全校的面站在紅旗下檢讨,我還有當時的錄像呢。”
“這就完了?”程偲旭憤憤不平。
“沒有啊。”梁臾從冰箱裡取出甜品,漫不經心地嘗了一口,“你知道為什麼祁妤靈營銷自己中學是S市名校,但總是含糊其辭,連照片都沒秀過嗎?”
“為什麼?”
“她被學校開除了。在夾着尾巴做人一段時間,以為不會再被處分後,被學校開除了,後來不太清楚,前兩天搜了一下是高職班營銷成本科了。不過幸虧她後來的迷惑行為,不然我可能要因為她說的話内耗很久,也沒那麼容易把她的事抛到腦後。”梁臾看看程偲旭眼前的甜品,“怎麼不吃?”
“你有點可怕。”程偲旭上下打量了一陣梁臾,“不對啊,那你之前還說不覺得和她有過節?你們這過節可大了吧。而且,你握着她這麼多黑料,她還敢針對你?”
梁臾一本正經道:“她不敢啊,所以她針對你了。我猜秦心怡婚禮那天她看見我了,觸發了她一見到我就發瘋的病。”
梁臾說得雲淡風輕,程偲旭氣到血壓飙升,“你怎麼補償我?!”
“我哥最近又批發了,衣帽間自己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