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惡心得想吐。

雲婼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錢，本來暑期該做兼職掙下學期的生活費的，她玩了一個月，身上隻有下學期的學費。

管它的，都要死了，學費該花就花。

“我是不是應該去貸點款？”她還有心情開玩笑。

花天酒地一個月，最後車禍去世不用還錢。

【你好像比以前看得開了】系統道，又回過味來，【不對，這才是以前的你】

一個孤苦無依起早貪黑的人，如果沒有點幽默細胞不會自我開解，怎麼在這社會活下去。

雲婼雖自卑内向，但不會自怨自艾，沒有人和她玩她就一個人玩，日子久了什麼都能看開。

和孟庭墨耗的那五年，沒有讓她成長，反而更為依賴他人。

雲婼也想到了這一點。

站在山坡上吹着大暴雨來臨前的狂風，第二次清晰的認識到她錯了。

第一次是生産那晚，她說自己自作自受。

雲婼被暴雨淋了個透。

夏天的雨浩大猛烈，要不了兩分鐘全身濕透，山上沒有一個人，雲婼淋着雨從山上下來，家裡沒有感冒藥，隻能給自己煮碗姜湯。

這姜湯她給孟庭墨也煮過。

“真是喂了狗了。”

系統遲疑，這幾天雲婼提到了孟庭墨很多次。

似乎做什麼都能想起孟庭墨。

不過……似乎又有哪裡不一樣，以前滿心愛意，現在可有可無。

随口一提罷了。

【是好事】系統想到。

“什麼好事？”雲婼一頭霧水。

【我是說，有好事降臨】

系統趕緊找個借口，也不是借口，是它的投訴有結果了。

它把雲婼帶回來後就舉報了姜語霏的系統，給主系統洋洋灑灑寫了三千字的投訴信，說它的宿主雲婼被斂财系統5499害得命都要沒了，宿主怎麼這麼可憐喲那麼好的一個人blabla。

主系統查明情況後說可以再給雲婼一次機會。

【你想活嗎，在這個世界】

真正為自己而活。

*

雲嘉畢業後沒去孟氏選擇了自己創業，每天的工作量和孟庭墨差不多，要到淩晨才能下班。

洗漱好他沒睡意，坐在沙發上撥出了一個永遠也不可能接通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雲嘉放下手機，“姐姐”兩個字出現在手機屏幕上。

他給雲婼打了無數個電話，沒有一次被接通。

有一次路上碰到賀西桐，他忍不住聊起雲婼的事，賀西桐說“可能去了一個别人永遠找不到的地方”。

“但是她的任務沒有完成。”

賀西桐一臉嘲諷：“什麼任務？斂财任務？隻憑一個夢？”

雲嘉握緊了手。

他不是相信一個夢，而是給自己一個雲婼可能還會回來的理由。

如果夢是假的，雲婼沒有任務要完成，雲婼是不是就會永遠離開他。

是他應得的，他傷透了雲婼的心。

隔天雲嘉休假，去孟家老宅看望孟非寒。

雲婼已經離開兩年，孟非寒一次也沒有見過媽媽。

老宅裡沒有雲婼的照片，孟庭墨不允許出現，也不允許拿給孟非寒看。

雲嘉覺得，孟庭墨就是死撐。

他早就想通了，就算夢是真的又如何，他不信父母姐姐的死是穿來的雲婼造成的，雲婼對他的付出真心實意，反而是他該感謝雲婼。

如果雲婼沒穿過來，隻留下才十六歲整天吃喝玩樂成績倒數的他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不敢想他現在會變成什麼樣。

不時有遇到的人會誇他優秀，他隻能苦笑，他的優秀怎麼來的他一清二楚。

都是雲婼給他的。

孟非寒兩歲了，遺傳了孟庭墨和雲婼的好基因，誰見了都要贊一句好看。

他很安靜，不哭不鬧，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坐在小椅子上安安靜靜看書畫畫。

不像孟庭墨，也不像雲婼。孟庭墨是裝逼了點，一身高冷範兒，但該玩的一樣不落，從小就是圈子裡的頭，帶着一群人四處遊蕩。

雲婼會内向一些，但不是孤僻，在熟悉的人面前會放得開。

孟非寒對誰都一個樣。

“媽媽。”

雲嘉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孟非寒剛才是說了“媽媽”兩個字？

雲婼不在，孟非寒自然隻能說“爸爸爺爺奶奶”這些稱呼，礙于孟庭墨，沒人特意教孟非寒喊“媽媽”。

媽媽都不在，喊了有什麼用，徒增煩惱。

“小寒，你想媽媽了嗎？”雲嘉蹲下身和孟非寒對視。

孟非寒沒說話，他才兩歲，隻能說一些短句，很多事情都搞不明白。

雲嘉卻拿出手機翻出了雲婼的照片，他遞到孟非寒面前：“這就是媽媽。”

照片裡雲婼笑靥如花。

“你在做什麼？！”可惜還沒給孟非寒看幾眼就被孟庭墨發現了，孟庭墨很生氣，直接拿走了雲嘉的手機。

雲嘉也不惱。

他嗤一聲，說不清是在嘲笑誰：“姐夫，你反應這麼大，該不會還沒忘掉我姐吧？”

“不是恨她嗎，這恨意這麼長，兩年都還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