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婼剛想說“謝謝”，又想起幾個月前跟韓岐吃飯，韓岐當時也挑好了魚刺卻一直放着，她問韓岐怎麼不吃，韓岐說“下次”。

所以“下次”，是在等她？

那時候她剛離婚，告訴韓岐要追求他。

韓岐是在等他們關系更進一步？

想起辦公室的親吻雲婼埋下頭，這關系确實更進了一步。

“咳咳，韓總，”她忍不住問道，“我記得之前你請我吃飯也有魚肉的事，韓總不會是心裡早就有我了？”

韓岐挑完魚刺又開始盛湯，一直慢條斯理，絲毫不驚訝雲婼的問題：“你再多了解我一下可能就會知道答案了。”

言下之意你對我不夠了解，才會不知道我是否早就喜歡你。

雲婼沒好意思說她有作弊器，對韓岐的“喜歡”一清二楚。

下午雲婼順利把韓岐拐去約會，可惜約會的一切事項都由韓岐搞定，他說去看脫口秀，雲婼表示網上已經沒票了，韓岐從兜裡掏出來兩張。

還是第一排，VIP觀賞位。

“所以你早就準備好了？”坐到位置上雲婼還覺得不可思議，韓岐什麼時候規劃的，昨天孟非寒給她打電話後？這效率也太高了。

“正好有票就來了。”韓岐道，其實上周就規劃好了，今天的主講是他大學同學，巡演來到濱城自然要給他留票，他想着最近不忙便答應了。

不過他要了兩張票。

昨天得知雲婼要去參加孟非寒的運動會還可惜今下午來不了，好在運動會隻開一上午。

雲婼緊了緊外套。

她還沒聽過線下的脫口秀，周圍的人對這個不感興趣，倒是上大學時會追脫口秀節目，也就一兩期，她大學“忙”，玩的時間少。

對線下脫口秀認知淺顯，不過有一點她清楚，第一排是e人的座位。

要跟演員互動，她有點害怕。

這麼多人…她左右看看，應該不至于點到她吧。

韓岐比她有存在感多了。

雲婼稍稍放下心來。

過了一會兒，雲婼：……

好消息：确實沒點到她點了韓岐。

壞消息：問的全是和她相關的話題。

主講笑容帶點不易察覺的看好戲，話筒遞到了韓岐嘴邊：“這位兄弟，和誰一起來的？”

韓岐指了指雲婼。

主講：“你們什麼關系？”

後排都在看好戲。

韓岐瞟一眼雲婼，見雲婼在cos縮頭烏龜略微挑眉，行，别怪他了。

“超越朋友的關系。”

“哦哦哦——”全場開始起哄。

主講“嘿”一聲，勢要撬出這位單身多年的老同學的心裡話：“情侶就情侶，朋友就朋友，超越朋友什麼意思？異父異母的兄妹？”

韓岐哭笑不得，他才不要做兄妹：“追求關系。”

主講臉上的笑變得賤兮兮：“哦~追求關系，誰追求誰啊？”

韓岐再看一眼雲婼，雲婼還在cos烏龜，他徑直道：“她追求我。”

“啊——”一片驚呼，都以為男方才是追人的，結果是女方。

主講打量一下雲婼的臉，不能啊，長這麼漂亮一姑娘怎麼就看上韓岐這狗東西了：“她請你看脫口秀？”

票是從他這裡拿的！

韓岐說不是：“我請她。”

主講的笑更賤了：“她追你，主動的卻是你，兄弟到底誰追誰啊？”

“是啊。”韓岐跟着點頭，雙腿換了個姿勢交疊在一起，他沒看雲婼，“可能我也有點喜歡她吧。”

“啊啊啊！”

“哦哦哦！”

起哄聲更大了，雲婼沒想到韓岐會說這樣的話，明明午飯還不肯告訴她。

她陡然覺得心跳有些加快。

主講的話筒這時遞到了她面前：“我想問一下，他沒撒謊嗎？真是你追求他？”

雲婼點頭。

“嘿！”主講抓抓頭發，瞥見韓岐暗笑的臉有點想不通，“是心甘情願的嗎？”

聽到這兒韓岐收起笑，他還記得雲婼說要追求他的理由，“有利可圖”，他一直不去想，也認為不用在意。

直到這個問題被人問出口，他才發現他好像是在意的。

他不希望這段關系帶給雲婼的隻有痛苦——不是心甘情願追他，卻因為某種原因必須追求。

周圍的聲音逐漸遠去，韓岐的世界變得安靜。

他像在等待遲來的判決。

良久，有聲音傳入他的耳朵：“心甘情願。”

“甚至覺得，不應該現在才追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