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前一天的經曆如同過山車一般驚險刺激,戴雲空一夜好眠,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懶洋洋地蘇醒過來。
他下意識去摸枕頭下的手機,摸了半天都沒找到,正納悶手機放哪兒去了,突然意識到自己身處于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裡。
眼睛迅速眨巴着,昨天的記憶瞬間回籠。
對了!他正寄宿在單主家裡。
雖然戴雲空猜測這個點兒單主應該去公司了,但出于謹慎,他還是蹑手蹑腳地将房門拉開一條縫,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外面的情況。
客廳果然沒有人影,隻有透過巨大落地窗投入室内的陽光,将沙發拉出一道長影。
戴雲空這才放松地伸了個懶腰,堂而皇之地走出去。
牆上的簡易時鐘顯示現在是十一點五十八分,已經臨近正午了,難怪他覺得肚子餓。
心裡懷揣着單主可能好心給他留了午餐的期許走向餐桌,意外發現上面隻放了一隻兩年前發售的舊款iPhone手機,其餘吃的喝的一概沒有。
“不是吧?”戴雲空發出哀嚎。
難道單主忘記家裡還有他這個大活人了嗎?肚子好餓啊——
揉着咕咕作響的肚子,戴雲空踩着小碎步挪到冰箱前。
單主再三強調家裡的東西他可以随便用,而且他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種心口不一的人,也許他可以翻翻看冰箱裡有什麼吃的?
他擡起手,内心交戰三百回合,最終還是放下了。
嗨呀,他就是覺得擅自開别人家冰箱很不禮貌,要不然還是算了吧,再回去睡一覺,熬到單主下班回來就有飯吃了。
這麼想着,他無精打采地耷拉下肩膀準備回房。
就在這時,餐桌上的手機突然發出震耳的鈴聲,伴随有節奏的震動,吓了他一跳。
戴雲空将目光投向屏幕一閃一閃的手機,内心感歎道:單主出門連手機都不帶,心還挺大的嘿。
但他這會兒管不了那麼多,他得盡快回到床上續上睡眠,省得把他為數不多的電量給耗盡了。
···
漆宴坐在辦公室裡,聽着手機裡無人接聽的忙音,表情逐漸猙獰。
從上午9點到公司,他每個準點都給自己的備用手機打電話,4個電話,硬是沒人接。
冷着臉挂斷電話,他拎起椅背上的外套朝門外走去。
仲婷在走廊上遇到他,微笑着問道:“漆總,還沒吃飯嗎,要不要一起?”
“不了,我有事回家一趟,下次吧。”漆宴禮貌拒絕道。
下樓到停車場,點火,猛踩油門,開電子鎖,踹開沒有鎖的房門,然後把床上蜷成一團的人拎起來,一切就發生在二十分鐘内。
戴雲空睡到一半,迷迷糊糊地感覺自己的身體漂浮起來,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剛想翻個身,身體卻完全動彈不得。
不會是鬼壓床了吧?!
他驚恐地睜開眼,發現漆宴正站在床邊,掐着他的衣領把他上半身徹底提了起來。
“诶?”
他一臉呆萌地和漆宴大眼瞪小眼。
眼看他清醒過來,漆宴猛地撒手将他甩回床上。
戴雲空原本半夢半醒着,這一摔倒是給他摔清醒了。
“你!你怎麼可以不敲門直接進我房間!”
戴雲空拉過被子裹着身體,整個人蜷縮到床角,看向漆宴的臉寫滿了防備。
漆宴簡直被他氣笑了,冷哼着說道:“我還以為你死在我家裡呢!”
戴雲空内心diss着單主淬毒的嘴,表面上還是堆滿了笑容回道:“誰說的,我這不是活得好好的。”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漆宴看他這個态度,也不好再說什麼。
“已經十二點半了,你不準備吃飯了?”漆宴單手叉腰質問道。
“啊,你給我準備午飯了嗎?我沒看到啊。”戴雲空驚訝地看着他。
沒想到單主沒有忘記他的存在,是自己錯怪他了。
“你起來過?”漆宴擰了擰眉,側頭看向門外問道:“那你沒有注意到桌上的手機嗎?”
“噢,對了,手機!”提到這兩個字,戴雲空好心提醒道:“我看到你手機放桌上沒帶走,剛才一直有人給你打電話,你要不要去看看?”
漆宴聽他這麼說,臉色頓時一黑。
“你難道沒有關注過是誰打來的嗎?”他壓低聲音,努力忍耐着情緒。
“我怎麼能看你的手機,多不禮貌啊。”戴雲空回答得理直氣壯。
“所以你完全沒想過,那個手機是我特意留給你的?”人無語至極是會笑的,至少漆宴笑出來了。
更可怕的是,戴雲空完全沒有自省的意思,順着他的思路接話道:“诶?是給我的嗎?”
有一瞬間,漆宴覺得自己的智商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好累,比談十八個客戶還累。
戴雲空坐在床上思考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原來那個電話是你打的?”
“不然呢?!”漆宴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戴雲空把頭悶進被子裡,露出一對眼睛可憐巴巴地說道:“你又沒跟我說,我哪兒知道啊……”
漆宴聞言,無力地歎了口氣。
沒錯,高估對方的智商隻會帶來麻煩,下次他還是提前說一聲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