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師生起氣來也是和煦如風的,但學生們其實更怕像她這樣的老師。
大家千萬不要被李老師溫和的外表給蒙蔽了,她很會背地裡卻給人挖坑的,整頓不聽話的學生非常有一套。
“一千字檢讨今天放學之前交到我辦公桌上。”
松汛和戚稚衫一前一後走出了教室。
“都怪你小衫。”松汛說。
戚稚衫不認:“明明是阿汛你一直要跟我眉來眼去暗送秋波吧。”
松汛想了想,好吧确實是這樣的,不過小衫的成語用得有些不準确。
“騙你的,是我的原因。”戚稚衫還在生氣,但本能還是驅使她貼近松汛,她将腦袋靠在松汛的肩膀上,“都是因為我不理你,才導緻李老師把我們倆趕出來的。”
“好啦,靠一下就行了,不然待會被李老師看到就完了。”貓貓阿汛其實也知道此次事件的發生她占一半原因,于是真誠道歉:“我應該下課再來找你解決問題的,不好意思,連累你了。”
戚稚衫心情值+10086
“所以,你今天為什麼生氣啊?”
執着于刨根問底的松汛順勢問出了她的疑問。
聽到這個問題,戚稚衫又不說話了。
果然……果然!松汛果然不知道她為什麼生氣了,但是還是有億點點進步的,現在都感覺到她心情低落了。她想,她應該要誇誇松汛,不過不是現在。
戚稚衫垂眼望着松汛。
阿汛好像漸漸又有了很多她不認識的朋友,林映采薛琬青還有那個偷摸帶老年機來學校的晉莺都是哪來的阿貓阿狗!
好吧,她們其實都不重要。
可是為什麼阿汛幾乎不會和她分享自己的平常呢?
她們黏在一起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她講話阿汛傾聽。
她也很希望阿汛能夠和她分享自己的生活呀。
“你在想什麼?”松汛亮閃閃的眼睛看着她。
戚稚衫把頭扭向一邊,“不想說。”
她不敢說想要松汛隻是她一個好朋友。
“我又沒有讀心術,你不能一個人生悶聲,什麼都不跟我說就讓我胡亂猜測。”松汛戳了戳她手臂,淡淡的花香氣傳來,“你之前還說我有什麼事都要告訴你,結果你現在怎麼什麼都不告訴我。”
安靜的氣氛裡,下課鈴聲突兀地打響。
戚稚衫很少有這麼别扭的時候。
“看看看,阿汛你現在對我是什麼态度。”戚稚衫不滿地埋怨,海藻般濃密的金黃色頭發帶着微卷,藍色小花的耳鍊也晃動着,“我今天不要跟你一起回家了。”
……?
“你們吵架了嗎?”一個黑色的腦袋從身後打開的玻璃窗擠進她們中間,語調拖得長長的,“不是吧,難道我有機會了嗎?”
戚稚衫被驚得往前連連走了幾步,順帶拽着松汛的袖子。
她轉頭看到罪魁禍首的臉——銳利的丹鳳眼,唇角噙笑,散漫地揚着眉。
可惡,她就知道是這該死的宋饒白。
見鬼的有機會。
戚稚衫笑意燦爛,“關你什麼事,還有這是我們班的教室請你滾出來好嗎?”
話畢,戚稚衫扯着松汛就去天台了。
宋饒白歪斜地靠在門框,朝遠走的松汛揮手,大聲說:“戚社長不想跟你一起回家,但我願意喲,今晚放學我在教學樓下的那顆榕樹下等你。”
戚稚衫捂住了松汛的耳朵。
“不許聽不許聽不許聽不許聽……”如魔咒一般在她的耳邊念叨着。
*
到了天台之後,兩人也隻是靜坐着。
“好熱哦,天台要比教室裡熱多了。”松汛從口袋裡拿出兩片今天在上學路上撿的超大樹葉子,一片自己用,一片給戚稚衫。
話語将落,戚稚衫接過它,一雙妙目透着漫不經心,“嗯,對的。”
松汛歪歪腦袋,露出一個純良的笑容,問她:“小衫你把我扯來天台就是為了更大面積地曬太陽嗎?”
戚稚衫露出一個超級假的笑容,“嗯——”
松汛:“真好!我也覺得今天天氣好好,應該多多曬太陽!”
她将臉湊近戚稚衫,黑色發絲散落在腮頰旁,“我們不虧是朋友,真心有靈犀。”
戚稚衫花了兩秒說服自己,她根本沒必要糾結這些對不對,就像之前所說的那樣,她到底為什麼要跟松汛較勁,隻要在對方心裡她是占有很大一塊地方的不就好了嗎。
“那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在想什麼了嗎?”
“……松汛你有這樣持之以恒的心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真的麼,那很好了。”
戚稚衫把手臂搭在松汛的肩膀上,手慢慢搖着樹葉,眼睛彎彎,“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你今天要不要一起去西門門口那個便利店買關東煮吃。”
松汛思考兩秒,同意了。
“好啊!”
但她好像忘記了什麼。
松汛:“你還生氣嗎?”
戚稚衫湊近彈了彈她的腦門,笑容活力滿滿,“早就不生氣啦。”
*
放學後,宋饒白在榕樹下等了一小時都沒到落單的松汛。
宋饒白:“……”生活試圖将我打趴,卻沒想到我意外覺醒屬性。
啧,太爽了。就是這種所有人都不在意她的感覺,下次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