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哪裡知道阮甯的惋惜與傷心?
隻不過下一刻,他們就不再傷感了。隻覺得自己瞎了眼,竟覺得陳發可憐?
原來竟是陳發忽然暴起,手持利器,朝着阮甯心髒就刺了過去。
阮甯隻覺得眼前面目猙獰的陳發,似乎從不是他認識的那個。他與自己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身體虛弱的阮甯,隻愣了一下,便想翻轉躲避利器。不過有人比他反應更快。
是閻尋。
他一直都盯着陳發呢。見陳發暴起,他也立刻站起來,一腳猛地踢過去。因為着急,腳上發力十足十的,旁人眼睛都不夠用了,隻見對方咻的一聲飛出去,又聽得碰、咔擦的兩聲,剛才還兇狠的人,已經如煮熟的蝦,弓着身,張着嘴,一臉痛苦,卻因為太疼而喊不出一個字來。
閻尋眉目不動,卻是知道對方鐵定是斷了肋骨的了。
阮甯深深呼吸一下,聲音已是全然冷了下來,“你想殺我?”
陳發說不出話來,隻瞪着一雙紅眼,憤怒地盯着他。
閻尋卻是皺着,走近他。
見着壞了自己大事的閻尋,陳發的眼神如同猛虎之眼,全是恨意。要不是眼前這人,他的計劃必定是全部成功了的。
閻尋對他的目光視而不見,隻是蹲下來,伸手往他臉上摸去。
陳發見此,滿臉的心虛與驚恐。
閻尋笑了,一把摳在他鬓角處,使勁揉了揉,用力一扯……
“啊——”
旁人不知閻尋此舉之意,隻看到他扯陳發的臉皮,便以為是閻尋殘忍,真的扯人家的臉皮。
果然閻尋手上多了一張與人膚色一緻的“皮”,但上面并沒有讓人害怕的血迹。
這下子,大家才看向陳發,但他們所見,卻是讓他們更加的恐懼又好奇——
眼前這人是誰?他的臉,是完全陌生的!
所以方才閻尋扯下的那張臉,隻是個面具?!
那陳發在哪裡?是那張,面具麼?
這才是他們恐懼的源頭。以為真正的陳發已經遇害了。不然真正的陳發的“臉”,如何會在這人手上?
阮甯也是臉色巨變。他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果。這比陳發背叛他更讓他心痛憤怒。
“陳發呢?”
可是對方卻是“呵呵”幾聲,其餘一個字不多說。
就在此時,陳絹來從外面匆忙走來,附耳與閻尋說了一些話。隻見閻尋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可見誰送她來的?”
“沒有,就她一個。”陳絹來凝重地回道,“屬下叫人悄悄去附近尋找可疑人物了,也不知可否會有收獲。”說完後,便靜靜地站在一邊,等着閻尋的指令。
閻尋深深呼吸了一下,冷着一張臉與阮甯告辭,而後快步出了院子。
阮甯見此,也有點疑惑,卻是沒有想着去尋根究底。自家師弟的事,他想說,自然會說。扭頭便吩咐手下将假的陳發收押,好生審問他,看看陳發到底在何處。
而另一邊,閻尋大踏步走着,衣角翻飛,昭示主人的心情也是那樣的煩亂。
很快,他就到了府衙前面的耳房。遠遠地瞧見了徘徊在門口的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一個約莫五十歲的老婦人。十幾年了,如今忽然冒出來,是想做什麼?
閻尋在那個老婦人十步開外站定了,一臉冷漠地盯着她。
老婦人也早早瞧見了高大俊朗的閻尋,官相肅穆,讓她心底裡多了幾分的畏懼。但轉念一想,是他該怕她,敬她!
“真是不孝子,見着親娘來了,竟是如此态度。這皇帝陛下以孝治天下,你這樣不孝的,如何能做得了父母官?”
原來這老婦人便是閻尋那棄家十幾年的親生母親閻呂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