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将軍,可否告知下官,為何?”閻尋看了一眼臉上似乎帶着愧疚的曲守将,心裡閃過無數的猜想,到底是把小牌子的事封在心裡。
曲将軍搖搖頭,“本官并非不想幫閻大人分憂。隻是如今沒有皇上聖谕,本官如何敢自專?要是有個什麼差池,我這烏紗帽丢了也便罷了,連累父母親眷與好友,那才是大罪過。”
這明擺着就是說閻尋自私,隻想自己,卻沒顧及他半分嗎?
閻尋猛地站起來,面沉如水地盯着他。
饒是曲将軍膽子大,也被閻尋這副正氣冷厲的模樣吓到了。
“你在心虛什麼?”閻尋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問道。
“我,本官心虛什麼?本官有什麼好心虛的。就因為不給你借兵丁?沒有兵符與聖谕,本官絕對不會借你一兵一卒!若是你是亂臣賊子,本官如何對得住皇上與天下百姓?”
好是鐵骨铮铮,憂國憂民。閻尋心裡冷哼。若是方才他沒看到對方眼底的那絲驚慌,他說不定還真信了他,還得愧疚痛哭,求他原諒自己借人的莽撞行為。
閻尋站起來,眼神微涼地盯着他,“你最好是人如其言。否則,哼!”
言罷,閻尋帶着人離開了。
既然不能從這裡借來幫手,他隻能是自己想法子。而且,照着曲将軍各種可疑的行徑,如今即便是他帶着人幫忙,他都不敢接受。
“大人,既然如此,我們不如在民間征集好手,上山剿匪。事後論功行賞。”童光耀在一邊小聲地說着自己的計劃。
但是閻尋想了一會,便道:“不妥。”
“大人,這是為何?”
“民間征集,雖說可招到能人,可是你不能保證各個都是一片丹心的,甚至是錦氏的人蒙混其中都極有可能。若是被我們自己招進來,那真是招來禍患了。”閻尋歎息着說明他否定這個建議的原因。
童光耀聽完了,也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陪着閻尋來的,還有張蘊。他也是後怕不已。因為他原本也想提議,讓路旋風捎信,叫以前镖局的兄弟來。一來可解了這邊的燃眉之急,二來也能給那些镖師某個出路,大人也多些自己人可用。可不是很好?
可他漏算了一個事情。人心不可測,甚至裡面還有一些早就被錦氏安排過去的釘子。若是貿然将人叫來了,若是出了什麼奸細,那損失的就是自己人這邊了。于是,他也放下這個建議。
一行人蔫蔫地回去了。
回去的時候,正巧看到獵戶朗青山拄着拐杖在院子裡散步,而他的兒子,朗雲正在一邊緊張地伸着小手,虛虛地扶着他的手臂,小嘴裡還念叨着,“爹,你慢點啊,慢點走!可别摔了!”
話才出口,朗青山當即就摔在地上。
“爹,你沒事吧?”朗雲緊張得眼圈都紅了。
“沒事!你閃開!”朗青山真是火大了,“你這個蠢小子!說句話都不會!你就不會說些好話嗎?”
“什麼好話?”
“就說‘你慢慢走,肯定會走好的!’”朗青山說話雖然暴躁,但是卻沒有多少戾氣在,所以朗雲也并不覺得害怕……
但是其他人卻不這麼覺得啊。
童光耀上前去攔着朗青山的責罵,“朗大哥,你也别說他了。小孩子都是這樣的,你跟他置氣可不值得。”
“童總管,你回來了!”朗青山對着童光耀是不敢發脾氣的,當即就把罵人的話都忘記,又看到閻尋快步而來,更是緊張地掙紮着起來,“小民見過大人。”被剃光了胡須的朗青山,也的确俊朗不少。外面那些愛說渾話的人,見了這樣好樣貌,說不得就得酸言酸語地消遣他。
可如今他在縣衙裡,沒誰妒忌他。畢竟大家都對自己的樣貌極其地自信,都認為自己是第三。第一第二的,當然是閻尋與徐芝了。
“免禮。”閻尋越過朗青山,快步進了後衙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