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小子如今十三歲,已被曲榮正重新起了個名字,叫曲康樂,取自““五音紛兮繁會,君欣欣兮樂康。””,希望他康健快樂。什麼功名利祿,反而不是曲榮正的要求了。
此時的曲康樂撅着嘴,抱着手,站在曲榮正面前,希望曲榮正能答應自己的請求。
曲榮正頭疼極了。原先孩子不想認自己,他心疼。如今孩子認了他,想幫他洗掉監察不力的失職之罪,他更心疼。因為孩子想要以身涉險。
“此時,還要等閻大人定奪。你不能擅自行事,壞了大人的部署。”看孩子一臉不信的樣子,曲榮正心裡一跳,當真是極為慌張,就怕小孩兒主意大,做出什麼事情來。
還沒等他說什麼,外面就響起一道帶着冷漠的女聲,“果然是虎父無犬子。曲大人,令公子孝心勇氣可嘉,何不就成全了他?”
曲榮正眯着眼睛,盯着走進來的束着高發的女人,還有一旁的張蘊,“張大人,這位是?”
張蘊原是皇帝随從侍衛,是武職正四品。後來被派到閻尋身邊,官位也沒有改變。
隻是當朝一直都比較看重文臣,且閻尋又是皇帝最為看重的人,所以他對閻尋很是尊重,很謙虛,也讓人覺得他的官職比閻尋這七品的縣令還要小。殊不知,他也是皇帝看重的,所以才會放心讓他保護閻尋。
這也是閻尋一直會稱呼他“張大哥”的原因。
人敬他,他也敬對方。
“曲大人,這是天使。”
“天使?”曲康樂很是疑惑?不過他不敢造次,隻是拿眼瞧着自家父親。
“皇帝是為天子,天子派來的使臣大人,就是天使。”官職定然也是三四品。可比自己原來的官職還大。
曲榮正有些心疼地解釋。若是十年前他沒出事,自家孩子也不會從小颠沛流離,大字不識一個,連天使是什麼都不清楚。
如今還為着不出息的老父親操心,自己這個不稱職的父親,真是想捶死自己。
“曲大人,我們很快就會有所行動。令公子若是熟悉地形,怕是我們最好的向導。也算是替父戴罪立功。屆時,皇上仁厚,必然會理解你的苦衷。”
要知道十年前,也正是皇上受着皇家兄弟排擠的時候,步步維艱之際。對于被人設計的曲榮正,極有可能不會降下重罰。
曲榮正已經沒有選擇了。被天使當面追問,若是再搪塞,恐怕會被就地正法。那他十年隐忍,豈不是成了最大的笑話嗎?
“是,下官明白。”
最後,得知能為父親做點事的曲康樂屁颠屁颠地跟着張蘊、呂聽風去了閻尋的書房。
呂聽風沒讓曲榮正跟着去。
曲榮正也不敢多問,但也能猜到緣由。他消失了十年,誰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的确讓人懷疑他的忠心。
看着兒子曲康樂那松快的身影,眼中慢慢地變得澀澀的。
此時閻尋見呂聽風與張蘊兩人去而複返,還帶了曲榮正的兒子,有點意外。
等聽了呂聽風的話,閻尋才知緣由。
他們就不擔心這可憐的孩子是錦氏埋下的釘子嗎?如若果真如此,上山隐含的危險,豈不是很大?
閻尋坐在上坐,沉思了一會,倒是委婉地否了,“他年紀還小。又與錦氏那邊的人較為熟絡,若是出個破綻,對我們大家都不利。”
見呂聽風想要說什麼,閻尋就接着道:“其實帶路,另一個人也是可以的。”
呂聽風此時對閻尋的印象可謂是又改觀了。她沒想到,眼前的這個文弱書生,着實是多疑謹慎。她心知,對方也是負責,便不能多加指責。而且,她也并沒有一定要帶立場不清的曲康樂去剿滅敵人。
這一切不過是試探。否則,她就不會避開曲榮正這個尚有“犯官”之嫌人。
此時,一直沒有多說話的江倒是出聲了。
“此地必然是錦氏監視的。我們進城來,也許她早就得知了消息,此時估計已是逃散了,還上山作甚?”
江說的話,才是真正的試探了。
可是曲康樂從小摸爬打滾地長大,可不是單靠嘴巴。他可是明了這些人根本就是在防着他。
到底是十三歲的少年郎,當即就委屈地紅了眼睛,“我不是賊!我雖然上過山兩回,可都是幫人送東西上去的。并沒有做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