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閻尋與徐芝辦婚禮?
對,的确如此。想到他來這兒的目的,殷山長有些心虛,因為看到小徒弟,就高興得忘記了正事。
殷山長哈哈笑了兩聲,“親家所言極是。我明日就選個日子來,讓倆孩子成婚!”也許到明年,他就能抱到徒孫了。因為高興得狠了,竟是稱呼徐三叔為親家。
徐三叔心裡的擔憂,被殷山長的一個“親家”就安撫住了。
徐芝徹底坐不住了,拉着小丫頭藍兒出了花廳,一路拂着花草回到了後院,最後走到了後廚。
她想為爹爹做一頓飯。
她失去音訊那麼久,爹爹不知傷心憂懼了多久,她想做一頓飯,小小彌補一下。
她才來後廚不久,颍崖子也跟着過來了。知道阿姐與縣令大人的婚事闆上釘釘地定下了,不久後就能成親,他對然也替徐芝高興的份兒,但也覺得失落的,因為自己的阿姐,以後就成為别人家的妻子了,不再是獨獨屬于他的阿姐。
“阿姐……”他想說些什麼,卻發現,好像什麼都不用說。因為他發現,徐芝眼裡都是喜悅的光。
顯然,她很滿意當下,欣喜于能嫁給縣令大人。
他應該為姐姐感到高興的。
巧合的是,這一天,陳絹來也醒來了。得知閻尋即将大婚,他看了看安靜站在徐芝身邊的藍兒,心裡也打起了主意。
這段日子裡,他雖然一直醒不來,很多時候,卻是能感受到外面的情況的。所以他是知道,一直照顧他的人,就是一個叫藍兒的小丫頭。
醒來之後,見到藍兒的第一眼,就是問她的名字,惹得小丫頭生氣得很,認定了他就是登徒子。
陳絹來也不在意,他這麼好,以後與他相處久了,定會明白的。隻是,她這麼好,他應該還是早點跟大人禀明了,讓大人在徐姑娘那邊說一下好話。這樣一來,可就是把人算在他這邊了。
徐芝得知後,隻是跟藍兒說了陳絹來的情況,要不要答應,還看藍兒自己。
“你要答應了,以後你就是正經的大娘子,還是跟在大人身邊的,再不會有人打你主意。”徐芝說了這些話,藍兒想了一會後,就同意了。
當時,可把陳絹來喜得差點就再暈了過去。
路旋風那些人,得知陳絹來朝着一個十三歲的姑娘“下手”了,直罵他禽獸。
但是私底下,都怨恨自己蠢,怎麼沒發現藍兒這個丫頭呢?不然早趁着陳絹來昏迷中定下人了。
不過,他們懊惱歸懊惱,很快就放下了。畢竟對于藍兒,要不是陳絹來弄了這一出,大家都沒留意到的。真真的,也沒有多少遺憾,不過是嘴上過過嘴瘾罷了。但是,這之後,這些人外出辦事了,眼光也多多少少的往那些少女臉上挪了。
也不知是多少回,被人罵是登徒子,但也有人看中他們,但可惜的是,他們沒中她們就是了……
半個月後,正是二月十六,徐芝與閻尋成親的大日子。
男方不會因為時間倉促而敷衍婚禮,女方也沒有因為準備倉促而不滿。
更何況這是早該完成的一樁姻緣。現在緊趕慢趕的,終于辦成了,高興還來不及呢,哪裡會有不滿的呢?
因為習俗,新娘子不能在男方家裡出嫁,所以他們當即就租了隔了一條街的一處兩進宅院做新娘出嫁的“家”。花了兩天時間灑掃收拾,徐芝與父親、颍崖子就住了進去。同行的,也就隻有藍兒,還有一些仆婦罷了。
至于蔣小五與陳雲芳,則是留在了縣衙。陳運芳算是男方的人,而蔣小五純粹就是避嫌了。
到了正日大喜的這一天,還沒亮,徐芝天就被人喊起來了,随後就開始穿衣打扮。弄好之後,已是辰時【注1】。
藍兒在一邊看着妝扮完畢的徐芝,都愣住了。就連喜婆也是驚歎,“新娘子可真是神仙妃子一般的人物,老身都看呆了。也難怪能嫁給大人那般一表人才的厲害人物,這麼一個神仙妃子,也是該配給大人的上好姻緣!”
不愧是喜婆,簡單的兩句話,既誇了徐芝的美,又誇了閻尋的才德以及拍馬屁一般的祝福。
徐芝聽了,雖然有些害羞,但還是滿心的喜悅。自己與他被人這樣認可與祝福,那是多好的事呀。
很快就到了吉時,閻尋一身大紅喜袍,紅光滿面地來迎親了。
當初高中狀元,着過紅袍,如今大婚,再穿紅袍,卻是不一樣的體會。如今的閻尋,隻覺得這紅袍都替他叫嚣着開懷與另一番的憧憬。
“新郎官來了!”
高聲的、歡喜的呐喊,瞬間穿透一間間的房子,落在徐芝暫住的屋子裡,像是一朵紅火花,瞬間将人烘得熱乎乎的。
如此,本就美豔的徐芝,更是多了幾分嬌媚,讓同是女人的大家夥們都看直了眼。
隻有後來過來的颍崖子眼紅紅的,要哭不哭的可憐樣子。
不過也沒讓她們看多久,很快那芙蓉臉就被紅蓋頭蓋住了。
颍崖子上前,低聲叫了一聲阿姐後,就靠在她身邊不肯走。
徐芝輕笑一聲,伸手摸了摸小孩兒的手臂說:“阿弟,你陪着我,我高興。”
“嗯。”說罷了,就走出房門。因為蔣小五喚他了。
不過是過了一刻鐘,熱鬧聲已到了院子。
蔣小五作為繼兄,帶着新鮮出爐的弟弟,在院門這裡攔住了閻尋。可憐他一個大老粗,帶着一個才讀完《三字經》的小孩兒,如何能出得了什麼詩文難題,難住出身狀元的閻尋呢?
閻尋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将蔣小五與颍崖子苦苦思索半個月詩文題目破解了。
颍崖子想哼他,卻想到這麼喜慶的日子,不能弄些不好的意頭出來,隻能是笑臉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