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出于何種目的,對方剛剛都幫過自己,弘亭自然不會對他們惡語相向,隻淡淡道:“風雨樓的各位兄台,跟了我一路,所為何事?”
“在下乃是劍癡,對天下名劍皆心向往之。聽門下弟子說月尊在與魔尊的戰鬥中拿出了一把不曾被江湖記載的劍,可雖未流傳于江湖,卻并非凡品,便慕名而來。方才又見此劍主動護主,這才冒昧打擾,想借劍一觀。”聽風語氣頗為客氣,像極了慈祥的長輩。
弘亭本就認為以自己公子的實力不該無名于江湖,奈何公子低調。若不是孫昂一事,這江湖衆人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知道誕生了一位如此年輕的尊者。
如今借風雨樓之名,将公子的名聲傳遍江湖倒也不錯。
弘亭将長劍遞給聽風,他可不敢像自己公子一樣把劍随手扔在一邊。弘亭對此毫無防備,他可不認為風雨樓副樓主會這樣光明正大地強雲梁千尺的東西。
聽風接過長劍,目光之中的喜愛與欣賞毫不掩藏,“敢問這柄長劍出自何人之手,又喚作何名?”
弘亭滿臉驕傲,與有榮焉:“這可是歐陽文海大師此生最為滿意的作品,我家公子親自為他取名破虹。”
“破虹,是個好名字。原來是歐陽大師的得意之作,那倒也不奇怪了。”聽風的雙手在劍鞘上來回撫摸,随後想将劍拔出,可任憑他怎麼用力都無法将其拔出。
弘亭見狀想要上前幫忙,卻被對方拒絕。聽風無法親眼目睹,心中多少有些遺憾,他歎了一口氣:“神劍有靈,既然它不願讓我見識一番,那也不必強求。”
見狀弘亭便伸手将長劍接了過來。
聽風向弘亭拱手行禮,弘亭回了一禮,便各自離開了。
另一邊,淮王府。
淮王穆叢昊坐在首位,手中拿着一枚白玉扳指玩弄。下首坐着宋吉,則是端起一盞上好的茶水細細品味。
那名暗衛将衙門前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聽到魔尊被帶回了雲梁千尺,那名青衣劍客被廢了武功。
穆叢昊瞬間慌了神,手中的白玉扳指甚至掉在了地上,直接摔碎了。他驚慌失措,看向宋吉。
宋吉心中也很慌張,但他強裝鎮定,先将那名彙報的暗衛打發了,随後拉着穆叢昊來到書房。
一進書房,穆叢昊就拉住宋吉的衣袖,滿臉慌張,語氣十分焦急:“舅舅,如今可怎麼辦啊?那魔尊不會出賣我們吧?而且鮑承恩那日派人傳來消息,說影龍衛來了江南,若是他們調查出這件事…”
二人自幼都被嬌生慣養,宋吉上頭有個盛寵不衰的姐姐,平日裡幹了什麼荒唐事都能被對方擺平。穆叢昊更是如此,先帝為他鋪好了後路,甚至将心腹謀士派給了他。
可那位忠心耿耿的謀士已經被他們殺了,事到如今二人隻能自己想辦法。
宋吉先是握住穆叢昊的手,以示安慰,随後在書房中來回踱步。思考許久,最終做下決定,鄭重開口:“傳聞影龍衛無孔不入,今上又是鐵血手腕,我們隻能奮力一搏了。赢了,往後你便是這天下最尊貴的人,若是輸了,大不了一死。可若是等穆叢峬動手,那到時候我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穆叢昊雖然膽小懦弱,但聽見信任的舅舅這樣說,還是下定決心先下手為強。
這些年他早已開始暗自培養兵馬,若不是當年他尚且年幼,如今這個位置是誰在坐還不一定呢。
暗中多收稅收也是為了養兵之用,可養兵花銷極大。這些年所有的稅收加上他暗中的貼補,也供養不了多少士兵。再者為了掩人耳目數量不宜過多,所以這些年下來才勉強湊了一支一萬人的精兵。
不過江南三郡的官員大都是先帝的心腹,那些不聽話的這些年也被他暗中除掉了,換成了自己人。
江南守備軍加上他暗自培養的私兵,足足有四萬之多,而京城三衛(神機,影龍,金吾)加起來不過區區五千,更何況金吾衛裡還有不少混進去的世家子弟。
雖說不清楚影龍衛究竟有多少人,可影龍衛遍布大梁各地,留在京城的不會太多。
就算再加上一萬禁軍,也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還有韓國公鄭修遠在京中接應,他不怕對方會拒絕,畢竟有那件東西在手,對方隻有乖乖聽話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