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景耀聳了聳肩,“你随意。”
說完就離開了樓梯間。
樓梯間昏暗的燈光下,盛文心雙手扶在在樓梯欄杆上,剛剛還楚楚可憐的眼神,瞬間變得陰翳冷漠。
她能裝,卓景耀有比她好到哪兒去,一樣能裝。
盛文心第一次看走了眼,她本以為卓景耀真的是個頭腦發達,情商低下,隻知道開發項目的死呆子,是有更厲害的人在他背後幫他造假的經曆。
棋子在明,高手在暗,着很合理。
但盛文心沒想到,卓景耀就是那個高手,他站在明處,陽光裡,一點兒都不懼怕陰濕角落裡向他撲面而來,妄想把他拖入地獄的惡鬼。
很高的評價,盛文心很少給人這麼高的評價了,卓景耀該感到榮幸。
緩了有一分多鐘,盛文心才掏出手機,噼裡啪啦打着字。
盛文心整理好自己的狀态走出樓梯間時,卓景耀已經不在了,她用最快的速度沖回包廂,卓景耀坐在原位上,盛文心心虛地放緩動作,也坐回了卓景耀身邊。
“文心怎麼去了這麼久?”從她離開到現在已經有二十分鐘了,盛文心就知道盛元義會問,所以提前想好了說辭。
“不好意思表爺爺,我在衛生間補了個妝,時間花的久了些 ”她端起面前呈着葡萄酒的酒杯起身給在場的人賠罪。
“對不住各位,這杯全當賠罪了。”說罷将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一頓飯吃完已經是九點過了,岑溫良以家中有事為由提前離席,剩餘四人一齊走到樓下,卻在快分别時,盛文夏提出想去看跟卓景耀一起去看江景。
一晚上沒跟卓景耀說幾句話,盛文夏心裡癢癢的很。
但卓景耀去不帶猶豫地拒絕了,說自己現在還要回去加班開會,公司還有員工在等他。
敢當着盛元義的面拒絕盛文夏,卓景耀真是好樣的。
不是個孬種。
盛文夏是個臉皮厚的,卓景耀拒絕了她也不惱,順着卓景耀的話就繼續說了下去。
“這麼晚還要開會,這麼辛苦?正好爺爺也想讓我學習學習頂尖公司的工作模式,請問我可以跟卓先生一起去學習一下嗎?”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卓景耀猶豫了一瞬,答應了。
恭喜他,被女鬼纏上了。
所以到最後也隻有盛文心跟着盛元義回了家。
因為她還有戲要在盛元義面前做。
黑色的勞斯萊斯穿梭在車水馬龍的都市中,車窗外是繁華城市的喧嚣,車窗内是一言不發的沉寂。
“表爺爺,有件事我想跟您坦白。”盛文心率先開了口。
“嗯。”
“其實當時在雲頂天宮的時候,我中途出去在外面遇到了卓先生,聊了幾句,所以才耽擱了時間。”
“對不起,我撒謊了,但是我當時看卓先生好像不想在大家面前提到跟我聊天的事,我就沒說。”
在盛家對長輩撒謊也會受到懲罰,這是家規之一。
剛剛在飯桌上盛文心的借口太拙劣了,是個人都能聽出是謊言。盛元義是老狐狸,更不會相信,所以與其被拆穿,不如盛文心先承認。
盛文心表現出來的情緒是緊張,心虛的,這是她應該表現出來迷惑對手的情緒。
不過盛元義似乎并沒有生氣,明亮的路燈照進車窗内,盛文心看到盛元義臉上帶着的是和藹得笑容。
但盛文心還是感覺這笑容十分虛假。
“沒關系的文心。”盛元義拍了拍盛文心的肩膀,“卓先生不想說你也不要說,這點你最的很好。”
“你覺得卓景耀人怎麼樣?你跟他在外面有聊些什麼嗎?”
“我……”盛文心緊張感更甚,逐漸轉變成了害怕,“我”了半天,最後一咬牙,說道:“卓先生好像不太喜歡我。”
“對不起表爺爺,我當時上完廁所想去透透氣,結果就在樓梯間裡遇到了卓先生,當時我在跟我朋友打電話,抱怨了幾句相親的事兒,讓卓先生聽見了。”
盛元義的表情冷了下來。
“文心不太想去相親啊?”
“對不起,對不起。”盛文心一直在跟盛元義道歉。
“我隻是……我……覺得自己還可以晚兩年再結婚。”盛文心的語氣都帶上了哭腔。
盛元義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歎了口氣,再開口帶了些語重心長的語氣。
“表爺爺給你找的都是島城有名的精英。像卓先生這樣樣貌品性的不常見,所以表爺爺才想讓你好好把握。”
盛文心也不說話,隻是一味地抽泣。
“别哭了。我看你在外幾年性子确實野了不少,是該磨一磨了,今晚上你就去祠堂好好反省反省吧,明早八點以後再出來。”
盛元義這意思就是要放過她了。
盛文心連聲道謝。
她轉身抹幹眼淚,如果盛元義的眼神此刻在盛文心身上,就能看見她忍不住上揚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