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瑜又在唐煦遙懷裡膩了會,才算是真清醒了。剛下床,江翎瑜就拽住唐煦遙的手,拉着他往花園走。
紫禁城裡,内閣首輔周竹深都沒回府用膳,皇帝先前交代他的事還沒忙完,又被罰了俸祿,現在他是看誰誰不順眼。
不給銀子還辦事,做什麼青天白日夢呢?
周竹深現在是打算把事一拖再拖,誰愛幹誰幹。
“周大人。”
西廠提督商星橋帶人巡宮尋到文華殿了,正好碰上周竹深:“您這是怎麼了,看着可不大高興。”
“能高興得了嗎?”
周竹深嫌他哪壺不開提哪壺:“商提督是真不知道本閣被罰了俸祿?”
“不知道啊,”商星橋有些驚愕,“怎麼了呢?”
周竹深将那天上朝的事一五一十地跟商星橋說了。
“哦,”商星橋忽然神秘兮兮的,“周大人,我倒是知道一個人,有可能制住江翎瑜。”
周竹深追問:“誰?”
商星橋特别會勾心思,到這才如實說:“唐煦遙,那天我看見他倆吵起來了,唐煦遙罵他是黃口小兒,還說什麼,不信他有能耐這樣的話。”
“哦?”
周竹深生疑:“那唐煦遙為何替江翎瑜說話,害得本閣被罰了俸祿。”
“您又不是不知道唐煦遙那人,”商星橋笑了,“這人對事不對人,都吵起來了,該結梁子那必然還是結下了,唐煦遙脾氣那麼大,怎麼可能随随便便就跟江翎瑜冰釋前嫌。”
商星橋這些日子缺銀子,說這些話多少有點讨好周竹深的意思,他又一肚子馊主意,就說:“您撺掇點事讓他倆越來越别扭不就成了,這豈不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周竹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說得有些道理,本閣回去想想。”
商星橋暗示他:“要是江家被貶,您這.........”
“放心,”周竹深早知道他要說什麼,“少不了你的銀子。”
商星橋眉開眼笑:“那您有事再叫我,西廠常在朝廷好辦事着呢。”
兩個人一來一回地寒暄,說到底也就是拿銀子辦事。
商星橋這麼一說,周竹深倒覺得是個轍,心道給這事點時間,能辦成了最好。
這會子江翎瑜已經拽着唐煦遙到了花園,站在池子邊上看水裡成群結隊的錦鯉。
有的魚個頭很大,一看就是養了好多年,江翎瑜目不轉睛地盯着魚群看,特别專注。
“小心些,”唐煦遙摟着美人的腰,“離得太近了,掉下去可怎麼好。”
“這些大魚是養了多久?”
江翎瑜側頭看着唐煦遙,神情很活潑:“怎麼長得這麼大啊。”
“養了幾年了吧,”唐煦遙笑笑,“活物自然是要吃東西,吃得多可不就長得大。”
唐煦遙人直爽,有什麼就說什麼,答美人的話時不願意拽些文绉绉的詞。
江翎瑜“哦”了一聲,還要蹲下看,唐煦遙不讓,伸手将他抱起來:“這池子邊上沒有修欄杆,不要離這麼近,你這身子骨經不住涼水激。”
江翎瑜索性不看魚了,一門心思膩歪唐煦遙,唐煦遙也由着他,一會背着一會抱着的。
兩個人一塊玩了有半個多時辰,正捉迷藏呢,唐煦遙繞過假山,發現江翎瑜正蹲着看大黑狗啃蘋果。
“怎麼了?”
唐煦遙上前把他扶起來,語氣有些着急:“胃裡難受嗎?”
“沒有,”江翎瑜含笑指着樹下,“你看,狗在吃蘋果。”
“嗯。”
唐煦遙習慣性擡起手捂着江翎瑜的胃,一邊跟他閑聊:“我養的這條狗是喜歡吃蘋果,去年蘋果還不往下掉的時候,它就自己推樹幹,把蘋果晃下來吃。”
江翎瑜丹唇輕勾:“好聰明啊。”
午時下刻剛過,陽光還是很好,透過層疊的枝桠葉片投在江翎瑜臉上,照亮了他的眼眸和厚黑的發絲。
唐煦遙出神地看着江翎瑜的樣貌,隻覺得他剛才在絲縷的陽光下含着笑意,實在是好看。
美得讓人心驚。
唐煦遙好想再抱抱他。
江翎瑜玩累了,伸出細白的手臂摟着唐煦遙的腰,軟聲膩歪他:“我累了,好困。”
“那走吧,再去我那睡會,”唐煦遙俯身将他橫抱在懷裡,溫聲問他,“晚膳要不要在我府上用?”
江翎瑜環住唐煦遙的脖頸,點了點頭:“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