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謝過陛下,不知陛下可是有什麼打算?”
“皇叔果真機敏過人,前些日子中州巡撫上書向朝廷谏言修建糧倉,朕想着中州一塊風景不錯,也适合去走走看看。再加上修建糧倉又恰好缺個監官,皇叔此時去豈不是正合适。”
盛熙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盛銘自然也不好再拒絕。再加上中州雖說不像江南,但到底也算是出京了,自然是隻能謝主隆恩。
“臣領命,定不負陛下所托。”
“朕相信皇叔的。”盛熙見對方答應了,心裡的大石頭總算是落地了。轉頭對着一旁侍候的福平說:“朕記得年節的時候,南邊進貢了什麼藥材,你去找出來拿給晉王爺。”
“遵旨”福平領命下去。
盛熙和盛銘又随便聊了兩三句閑話,便讓人好生将盛銘給送出宮。
像打完小BOSS一樣的盛熙開始裝死一般地攤在小榻上,心裡謀劃着先讓兩人不能再見,下一步就是怎麼讓黎枝對他死心塌地,啊不是,是忠心耿耿了。
二月二龍擡頭,此時京城當中彙聚了全國各地的舉子。
聽說但凡是能叫得上名字的茶樓,裡面每天都聚集了不少談論政事的舉子。
盛銘去中州的事情已經定下來了,在盛熙的有意操作之下,離京的日子恰好定在了二月二這天。
盛銘這些年不說别的,知名度那是大大的打響了。
此刻他離京,又是為了件“正事”,也是引起了不小的關注。
原本為着考試就心焦不止的考生們,如今逮着這個事,也算是談的痛快。從如今天家沒有兄弟閻牆,講到太宗賢明之治。從晉王爺為農事出征,講到如今國家農業政策。
黎枝對于這種事一項是沒有多大興趣的,一群初出茅廬的考生們對着國家大事指手畫腳,說好聽點是有報國之心,說難聽點就是妄加評議。
不過,他人之事再如何也不好幹涉。不少心裡清楚考不上的考生,隻等着這次春闱機會,認識認識将來的國家棟梁,為未來鋪鋪路。
黎枝本身是寒門出身,雖說祖上也曾風光過,但到他這一代早已沒落。
他一路從徽州過來,早已基本将口袋掏空,如今已是強撐。黎枝隻希望春闱能夠盡快開始,畢竟餓肚子的滋味并不好受。
春闱一共三場,每場三天,從二月九日開始一直到二月十七号結束。
一場三天聽起來不長,可古代科舉考試考生能有的地方也就兩平方米左右。
三天隻能待在這小小的空間之内,若是遇到不好的地方,屋頂樓房再趕上下雨,那真是能活活熬死人。
就在整個京城考生論辯之風鼎鼎之際,春闱開始了。
黎枝的運氣很好,被分到的地方打掃的很幹淨,又沒趕上下雨。正午時的太陽格外明豔,較往年那種寒風淩冽連筆都握不穩的情況,已經好的不是一星半點了。
九天的考試時間很快過去,黎枝原本就帶的不多的錢财也徹底殆盡。
沒辦法,在放榜之前必須要找個活計維持一下生計,原本就是書生的黎枝找了個抄書的活。
黎枝的老師梁應和寫的一手好字,連帶着他這個半路入門的弟子字也不錯。
雇主也算是個大方的,又知道黎枝是春闱的考生,給的報酬十分可觀。
靠着這筆錢,黎枝也算是能暫且在京城安安腳,等着放榜。
隻可惜,正當黎枝沉浸在抄書時,京城悄然間即将掀起一片軒然大波。
說起這盛熙就感覺頭疼,明明他已經把皇叔盛銘給外放了,怎麼黎枝的科考之路還是那麼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