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測,既然是被生靈驚擾,那離開生靈後屍體應該就回歸本來狀态了。
“抱歉,黑貓身有陰力,能号陰魂,我靠近會不适。” 盧行歧懶洋洋的腔調。
隔空起火又不需要靠近,他擺明了就是不想幫忙。眼看屍變一步之隔,闫禀玉跳離樹身,試着拿架勢,“盧行歧我告訴你,我今天要有個三長兩短契約就作廢了,屆時無人能幫你查明真相!”
他十分肯定地說:“你不會有事。”
屍體複追來,沒完沒了,闫禀玉連跑帶躲皆抛不開,跟沾上狗皮膏藥似的。想罵盧行歧涼薄,忙着逃竄也沒機會罵。
困境之下,她心生損招,掉頭急步返回樹下,等屍體快追過來,手腳抱樹三兩下攀了上去。
盧行歧依舊橫卧,意态疏懶,闫禀玉伸長手就能夠他小腿,她如蟄伏的獸般一掌擒了過去!
腳下異動,盧行歧驚訝挑眼,卻見闫禀玉滿臉錯愕,不知道在思考什麼。可下一瞬她忽沖他笑了,那笑蔫兒壞。來不及預料,她猛地撲身過來,牢牢抱緊他雙腿,擰身以墜力将他拖下樹!
樹底下正是那具陰屍,闫禀玉倒是狠招,為報複他的冷眼旁觀,竟用這種兩敗俱傷的方式逼迫他去面對。
拽盧行歧時,須闫禀玉在身下才能拽動,那就意味着下墜時也是她墊在下。但是她絲毫未怕,緊抱大腿不放。
下墜時,盧行歧忽在半空旋轉身體,一人一鬼身位轉變。他伸手揪住闫禀玉後衣領,将她提溜到胸前,同一瞬間腳尖一踢樹身,勢如輕燕般帶着她飛升上樹!
落到樹上,盧行歧便丢開闫禀玉,如棄之敝履,再無半點君子氣度。
闫禀玉被盧行歧扔得搖搖晃晃,隻好張手抱樹保持穩定,她眼裡全是算計得逞的促狹,不見一絲惱怒。
賭對了!她還有利用價值,盧行歧不會放任她出事。況且即使這鬼不出手,三米的高度也摔不死人,她自小爬樹爬慣了的,摔也摔出技術巧勁來。
繞是反應之快,盧行歧墊身在下時仍被黑貓抓傷了,手背三道細小口子,陰氣就從這幾道傷口中快速流失。他皺着眉并食中兩指,在手背上劃了道安魂符。
沒多久,陰氣神奇地止住了,盧行歧的臉色卻越難看,低眉沉眼,戾氣難抑。
空中驟起狂風,刮得闫禀玉站立不穩,她借助微渺月光觀望,隻見風勢局限,隻在盧行歧身周。他通體陰氣流動,如披黑色帛紗,襯得身姿更是卓越岸然。
這風并非尋常夜風,夾帶着針刺似的寒冷,深入骨頭。
陰風大盛,在盧行歧身周繞轉成風牆,他雙手合握捏訣,發辮飛蕩,揚眼間殺氣畢露。
“斬祟刃,出!”
四指并成劍,劍刃直指黑貓青眼,一道黑色陰氣如離弦的箭一般疾速飛射而出!
隻聽到噼啪一下,像是什麼炸裂的聲音,闫禀玉循聲望去,發現青光豎瞳消失了。
“喵——嗷!”
凄厲慘絕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