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凍冷藏的食品必須盡快上架,萬一壞了,自己可賠不起。
青年輕輕歎了口氣。
窮和鬼也不知道哪個更可怕。
他趴在地下,在貨架下面掃了一圈,找到掉在角落的銅錢。
既然那個妖怪非要弄掉它才攻擊自己,也許,之前救了自己的金光真的是這個價值兩塊的銅錢發出的。
喬聿将銅錢串回去,紅繩斷裂的地方随意打了個死結挂回脖子上,開始幹活。
直到天亮,倒是真的沒再碰到什麼奇怪的事情。
青年工作的便利店,目前加上店長有四人輪班。除了店長有額外薪水外,店員工資都是按工時計算的。
簡單的說,排班越多賺的越多。所以,就算店員請假了,也很少會特意安排補班。
喬聿下一個班是明天的白班,休息的時間充裕不少。他望着外面漸漸“活”起來的街道,思索良久,打開手機的搜索引擎,輸入了一行字——W市特别靈的寺廟。
想了想,又把寺廟換成了道觀。
也不是有什麼偏見,就是尋思着先試試本土的。
尤其他小時候看了不少捉鬼道士的電影,對道士有着天然好感。
結果跳出來後,喬聿完全不需要糾結去哪家。因為整個W市就一家叫鶴隐的道觀。
雖然有點遠,但過去很方便。地鐵二号線坐到底,約莫四十分鐘,出了地鐵口沒多遠就是。
下了班後,喬聿按着手機上的導航直接往道觀趕去。
一出站,喬聿心裡就“咯噔”了下。
W市郊區也是有幾座像模像樣的山作為景區存在的。但眼前這座吧,别說什麼靈氣逼人了,就這高度,爬上去可能都用不了十分鐘。
道觀一擡頭就能看到,渾身寫着年久失修四個大字。
“這觀裡,還有人嗎?”喬聿嘀咕着。
本着來都來了的理念,青年還是沿着長滿了荒草的階梯走到了道觀門口。
門虛掩着,他擡手敲了敲,肉眼可見的有一層灰落了下來。
“……”喬聿推開門,往裡探了探頭,“你好,有人嗎?”
院子中間擺了張木桌,上面放着一個茶壺,兩個茶杯,還有一碟花生,左側的桌面上還堆着一小撮花生殼。
至少是有人的。
喬聿正要往大殿走,就聽到屋後傳來一聲憤怒的吼聲。
“師父!你又偷吃!桌上的花生不夠你解饞的嗎?!”
“哎呀,師父今天會有個重要的客人,吃飽了才能幹活。”
一個發髻紮得零散、穿着道袍的老頭嘴裡叼着一截魚尾巴,從屋後跑了出來。他身後跟着個和喬聿差不多大的小道士,手裡舉着飯勺,怒氣沖沖地。
兩人看到站在院子裡的喬聿,突然齊齊停了下來。
“走錯了?”小道士往他來的方向指了指,“那邊有地鐵。”
喬聿居然覺得有點尴尬:“不是。”
“借水?”
“也不是。”
小道士打量着青年。
喬聿這兩天本來就很累,剛下晚班衣服沒換,胡子也沒刮,看起來的确有點邋遢頹廢。
“借住的話,也行。不過,看道觀這樣子也能想到,吃得比較……樸素。”
“我其實……”喬聿發現,自己的問題,好像比小道士的還難以啟齒。
“你碰到奇怪的事情了吧。”老道士将嘴裡的魚尾巴吐了出來。
尾巴上的刺根根分明,魚肉剃得幹幹淨淨。
喬聿嘴上應聲,心裡卻忍不住想:這是怎麼做到的?
老道士沖着小道士挑了下眉:“我就說我有客人吧。”
小道士敲了敲飯勺,磨着牙道:“把魚骨頭給我撿起來,否則,以後自己做飯!”
老道士撓了撓本就不多的頭發,讪讪地撿起骨頭,四處望了下,雙手捧着将魚尾放到了院裡的木桌上。
喬聿:“……”
“咳咳,”老道士注意到青年的表情,立刻清了清嗓子,裝模作樣地捋了捋胡須。捋到一半,突然記起胡子前兩天偷吃烤玉米被火撩了,現在隻剩一小截。于是立刻換了個姿勢,将雙手背在身後,用着頗為高深的語氣道,“小友這兩日,可是遇見鬼怪纏身的異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