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輕蔑地斜了老頭一眼:“好大的口氣。”
老道士沖着自己的手哈了口氣,又湊上去聞了聞:“還好啊,沒什麼味道。”
小道士看不下去了,直接對着他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師父,别鬧了。”
老道士笑眯眯地望着男人:“能不能約束住您是我的事情,您就說同不同意這個交易吧。”
“如果不同意,老道我替小友另想法子,您就再等個百八十年的,咱們都别浪費時間。”
男人沉默了片刻,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手段。”
“既然您同意了,”老道士馬上從懷裡掏出一塊破舊的綢緞,上面用古文寫着一些文字,“您看,這條款還是很合理的,對吧。”
涉及到自身,喬聿插嘴問了一句:“什麼條款?”
“哦哦,小友你看不懂是吧,來,我給你說說。”老道士指着上面的文字,翻譯道,“其實也沒有多複雜,這是一個主仆契約。”
“主仆?”男人立刻冷哼一聲,“區區凡人,也配當我的主人。”
老道士面露難色,看向青年。
“社會主義,人人平等,”喬聿道,“的确不太好,我也不習慣。”
“那就換一個。”老道士又掏出一塊綢緞,湊過去小聲道,“我還是推薦主仆契約,這樣他必須要聽從你的命令,小友更安全些。”
“兩個契約,有什麼區别嗎?”喬聿問道。
“新的契約,隻規定了他不能傷害你,要盡力保證你的安全。你要是想讓他做事,得看他高不高興、樂不樂意了。”
喬聿道:“這樣就可以了,就這個吧。”
說完,他擡頭看向男人。
對方也盯着他,臉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說錯什麼話了嗎?”喬聿小聲問道。
老道士擺了擺手:“不是什麼大問題。”然後将寫着字的綢緞往前推了推,“您意下如何?”
男人用指甲劃破手指,往上面滴了一滴暗色的血。
“他同意了。”老道士又将契約放到青年面前,“小友,請。”
喬聿遲疑地問道:“簽字不行嗎?”
“血契更有威力。”
喬聿将手指放進嘴裡,用力一咬。
手指上留下兩排印痕。
“電視裡都是騙人的,得多能忍才能咬出血啊。”喬聿道,“你們有沒有采血針,不,有沒有酒精棉和小刀?”
男人“啧”了一聲,握住喬聿的手腕拽到自己面前,低頭在他手指上輕輕咬了下。
尖銳的獠牙瞬間刺破了皮膚,血珠子湧了出來。
喬聿感覺到男人的舌頭卷過自己的指尖,摩挲得他整個人都顫了下。他連忙縮回了手,驚疑不定地看過去:變态?!
“味道不錯,肯定引來了不少鬼怪吧。”男人擡手拭去唇間的一點殷虹,眼神中多了些不懷好意。
喬聿更慌了,再三确認道:“真的能保證他傷不了我嗎?”
老道士馬上豎起大拇指:“絕對沒問題。”
見他信誓旦旦的模樣,喬聿心下稍安,從指尖擠出了滴血,滴到了綢緞上。
兩人的血沒有暈染開,而是直接消失了,緊接着上面的文字飛到了空中。約束雙方的字各自旋轉成一個圈,最後繞在了他們的小指上,變成了一枚墨色的素戒。
“居然是在小指上,”老道士嘀咕道,“也對,那個時候又沒有無名指的說法。”
“什麼?”喬聿沒聽清,便開口問了句。
“沒事,不用在意。”老道士道,“你可以幫他摘下脖子上的鎖環了。”
喬聿小心翼翼地在男人身前蹲下,探頭将金屬環看了一圈,道:“我沒發現鎖眼,要怎麼取下來?”
老道士道:“你雙手握上去就行了。”
“哦。”
鎖環幾乎是貼合在脖子上的,喬聿伸手難免會碰到對方。
男人的皮膚像玉石似的,冰涼潤滑,觸感特别舒服。
喬聿不自覺的多摸了兩下。
男人身體往前傾了傾,嘴巴湊到青年的耳邊,突然吹了口氣,輕聲道:“再亂摸,我就不客氣了。”
喬聿驚得向後仰,想要避開,恰好鎖環消失,頓時失去了重心,摔倒在了地上。
男人站起身,擡手摸了摸空空的脖頸,慢慢走到青年面前,居高臨下地望着他,嘴角扯起不屑的弧度:“就憑你們,也想驅使我?”
不等幾人反應,男人四指并攏,指甲變成長長的尖刃,向喬聿胸口刺了過去。
小道士着急地大喊道:“師父,快救人!”
老道士也呆了。這貨居然裝都不裝,當場就翻臉,心下一驚,卻根本沒有辦法阻攔。
在男人的手碰到喬聿的刹那,“砰”得一聲,憑空炸開了一團煙霧。等煙霧散去,不見男人的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隻嬰兒拳頭大小的白色鳥崽。
鳥崽肥嘟嘟的,眼神兇了吧唧,額頭像丹頂鶴似的,也有一塊紅色的“寶石”。
三人齊刷刷地盯着它。
難道……
鳥崽沒有繼續攻擊喬聿,而是飛向了老道士,一頓罵罵咧咧地叽叽喳喳。
“您說啥?”老道士一臉無辜,“我聽不懂鳥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