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末世以前,醫學界将人類的□□痛感分為十個等級,0級為無痛,10級最痛,參照物是産婦自然分娩時感受到的痛感。但是末世之後,變異痛将痛感等級從十位數拉升到了百位數,除了原本的0-10級外,11-99沒有對應的參照物,隻有100級旁邊标出一行小字,注明為變異痛,令所有沒有經曆過變異的普通人聞風喪膽。
事實上,即使有極少數人對100級疼痛心生好奇,也不會主動要求注射喪屍病毒進行體驗,因為感染病毒後能變異成功的人鳳毛麟角,剩下的絕大多數都變成了喪屍。袁媛生來就繼承了極限修複異能,倒是沒有變成喪屍的風險,但她非常怕痛,并不想用确定的100級疼痛去賭不确定的新異能覺醒。
還是看熊貓比較務實。
如果運氣好,說不定還能逮到機會摸摸熊貓毛,甚至抱一抱,那可真是賺大發了。
袁媛的算盤打得叮當響。
其實,早在拿到袁家的财産時,袁媛就将數套男裝與部分錢财偷偷埋到了邺城的幾個不起眼的角落,以作為将來的路費儲備。要不是曹沖掌控欲和報複欲旺盛,活着的時候絕對不可能放任婢女無緣無故私逃,哪怕僥幸逃脫成功也會被千方百計地追回來,袁媛已經迫不及待要去四川開啟新生活了。
現在剩下的唯一問題是,曹沖什麼時候死?
有的人活着能造福世界,但有的人活着就是個禍害,不斷吸取周圍人的快樂,樂此不疲地将所有人折騰得疲憊不堪。
大概是需要發洩遲遲沒有被曹操委派差事的郁悶,最近曹沖格外愛好作妖。比如今天一早,他就無師自通了沒事找事新技巧。
他!說!他!要!在!房!裡!研!究!治!水!
“你準備怎麼研究?”袁媛有種要遭殃的預感。
“未曾想好。”曹沖面容沉穩,說出的話卻讓人忍不住想揍他,“既是治水,顧名思義,得先有水。你先去提一桶水。待水來了,說不定我便想好了。”
“行!”袁媛深呼吸,一邊告誡自己平心靜氣,一邊找來木桶往井邊走。
“慢着!”曹沖攔住她,“你往哪裡去?”
“自然是去井邊打水!”袁媛二丈和尚摸不到頭腦,“不是你吩咐我去的嗎?”
“你要從院中的水井裡取水?”曹沖面露驚奇,好像無意間發現袁媛是一隻史前生物。
“當然了。”袁媛懷疑他有毛病。屋後的院子正中就有一口水井,難不成她酷愛沒苦硬吃,非得舍近取遠,繞路去更遠的地方打水不成?
可惜曹沖的一大愛好就是給别人創造苦難。他盯着袁媛看了會兒,似乎想從她的臉上看出花來,失敗後心理扭曲,偏要找袁媛的不痛快。
“不許去。”他的嘴角可疑地上翹,“你去通往外院的湖邊取水。”
“為什麼?”袁媛不解。
曹沖說的湖,是指除夕夜張貴建議她洗手去晦氣的那個湖,雖然沒出曹府地界,但距離曹沖的寝房非常遠,提着一水桶打個來回,能要了袁媛的半條命。
關鍵是,湖與井十之八/九通過地下水系相連,理化特征一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取來的水根本不會有差别。
可曹沖固執己見,而且連解釋都懶得給她。
“沒有為什麼。”他眼底浮起笑意,肉眼可見的好心情,“真要問,就是我更喜歡湖水。”
……神經病!
袁媛氣鼓鼓,由衷希望他能盡早走人,千萬别活過今年的生辰。
因為幾天前,在家閑得長毛的曹沖已經發下話來,要求袁媛為他準備一份生日禮物,并限定不能直接從袁家家産裡借花獻佛,因為那不足以體現她對主子生辰的用心。
袁媛很想用心地甩他兩巴掌當禮物,不用他說謝謝。
可惜她不能。
古人有言,識時務者為俊傑。
袁媛已經打聽過了,四大金剛的禮物是一幅巨大的曹沖繡畫,選用當下最上乘的瑞雲錦緞作底布,用八十多種深淺不一的絲線一針針勾勒出曹沖的神韻,細膩得仿佛賦予了畫中人生命,遠觀之下,仿若他随時都會從畫中信步走入現實。
“我們四人從去年就開始着手準備,經過将近一年的繡制,如今已初具雛形,唯缺點睛之筆。”曉露輕輕展開繡畫,動作輕柔得仿佛随時呵護一張易碎的桃花紙,“女君若有興緻,不如幫我們補上這關鍵的一處?如此,便可算作我們五人合力完成的禮物,一同送于七公子。”
“這怎麼好意思!”袁媛自問還沒這麼厚臉皮,在最後時刻摘四大金剛的桃子。
關鍵是,她也不會繡啊!
她不知道原身懂不懂刺繡,反正她連縫個襪子都費勁,繡眼睛這種精細活,還是别不自量力地去嘗試了。
袁媛态度堅決地推辭,曉露沒有強求,卻為昔日的女主子苦惱道:“七公子生日臨近,現下再繡個香囊帕子什麼的恐怕來不及,且七公子養尊處優,自幼穿用之物皆精細到極緻,臨時趕工的繡活怕是難入他的眼。這可如何是好?”
袁媛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真不行效仿其他穿越女,給他做個菜吧?如果他願意吃的話。
畢竟穿越前,袁媛為數不多的幾次下廚險些炸掉了廚房,做出來的成品拿去喂狗,連狗都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