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實驗班和奧賽班各出現一張空位,一個是從不請假的易水寒,另一個是随時都請假的向北遇,對于向北遇那張空空如也的座位,大家并不覺的好奇,可是同時空了的這兩張座位,讓兩間相鄰教室裡的人議論紛紛。
奧賽班教室裡,楊娜合上書本淡漠的看了一眼易水寒的空位,心想她還算有點良心,可下一秒就見到易水寒急忙跑進來的引發馮蕭關注的樣子,楊娜心中那團恨意更濃。
她連一點良心都沒有嗎?
易水寒進來教室盡量不去理會周圍的議論紛紛,她剛剛路過實驗班偷偷望了一眼向北遇的座位,果然如楊娜所說目前正在醫院,也不知道有沒有脫離危險,沒想這麼陽光善良大男孩竟然有這麼嚴重的病,昨天猛然聽到,确實把易水寒吓了一大跳。
“水寒你不是已經跟班主任請了假,怎麼又過來了?”同桌王湘湘好奇問。
易水寒因為昨晚熬夜在想穿越後的近況,沒睡好導緻雙眼紅腫和聲音夾雜着嘶啞,她回複同桌,“下午還要去畫室,我還是來吧。”
一大早來學校劉元元就告訴王湘湘昨晚的事情,王湘湘雖然知道向北遇的病,但是沒想到這麼嚴重,他們是從小一同在教職工樓長大的小孩,從小到大王湘湘父母隻是不斷叮囑不要惹向北遇,小時候覺得父母比較功利覺得是在讨好向北遇和他家人,結果沒想到是向北遇的病這麼嚴重,王湘湘聽到聲音嘶啞的易水寒,小聲安慰她。
“水寒你不用擔心,向北遇會沒事的,他家那麼有錢,都是最厲害的醫生來治療的。”
“我知道——”易水寒轉過頭,努力露出微笑,可王湘湘瞅向她的眼眶一陣紅腫,她平常就很内向和膽小,一看到更慌了,“你哭了一整晚?”
整晚沒睡,眼睛很腫嗎?易水寒慌忙揉了揉眼睛,“不用擔心我。”擠出笑容沖向同桌,沒法解釋因為熬夜想穿越的破解之法,結果熬了一整晚啥都沒用。
可同桌堅定認為易水寒哭了一整晚,她替易水寒感到更心疼,内向的臉撇向一旁,不知道如何安慰。
易水寒邊揉眼睛,邊打開書本來遮掩,剛剛看到向北遇空空的書桌,不知道他有沒有度過危險?想想這麼年輕就得病,而且還是現在很難治的,不知道他能不能熬得到科技發展,醫學的進步,如果是2020年口罩期都沒得怕的,全人類都能處理的很好,想着易水寒鼻頭湧上一絲酸澀。
下午易水寒要去畫室之前,李萍和王湘湘努力的東扯西扯一些話題,因為不知道該怎樣安慰,或許不用安慰,分散她的注意力會更好吧,易水寒雖然展露着笑容,邊收拾畫具邊内心在猶豫,偷偷瞄向馮蕭的座位,想着找個什麼機會問一下馮蕭,他表弟的情況。
可遠處的馮蕭看到易水寒好像沒事人一樣,還和同桌說說笑笑的,他想着昨晚好不容度過危險的向北遇,此刻心裡充滿憤怒,臉朝向窗外,“她居然還在笑!”内心狠狠的說,“易水寒竟是這樣的人!”
楊娜看到馮蕭的神情,輕輕走向前,“向北遇還好吧?”她露出關切的神情,雖然覺得這樣利用向北遇的病會遭到天譴,可是,她沒有其他話能引起馮蕭的注意,而第一學期楊娜發現自己從小喜歡的竹馬居然對易水寒異樣神情時,她默默發誓,“無論付出多大代價,也要拿回馮蕭的心。”
“他會好的。”馮蕭心中一陣悲傷,這些年來,向北遇是第一次發這麼兇的病症,可這樣,重症監護室裡,躺在慘白病床上的向北遇,嘴裡還輕輕喚着:易水寒——
一旁的楊娜繼續說,“我昨天求易水寒過去醫院看一下,應該會對向北遇的病有好處——”
窗外秋雨淅淅瀝瀝的下着,一場秋雨一場寒,此刻寒心的馮蕭内心咬牙切齒喊着‘易水寒’這個名字。
“等一下我是去畫室上課,上次老師規定要買的新水彩,我就以此為借口跟老媽說,然後買了一整套新的水彩——”易水寒收拾畫具給王湘湘和李萍展示新的水彩套裝。
“真好——”王湘湘‘看’字還沒出口,就看到遠處冷臉走過來的馮蕭默默喊易水寒出去聊一下。
馮蕭?!王湘湘和李萍都怔住了,待回過神時,馮蕭和易水寒早已離開了教室。
“他們去哪裡了?”高傲的楊娜不滿的問呆呆站着的王湘湘和李萍,而她倆沒有回答,因為實在是太震驚了,楊娜看着兩個沉默的呆子,氣急敗壞向教室外跑去。
直到過了很久,上課的鈴聲都響完,還沒有見到三個人回來,“馮蕭找易水寒有什麼事?”李萍寫過小紙條問王湘湘。
王湘湘也不知道怎麼回複,隻能期盼馮蕭别怪易水寒,易水寒已經很慘了,但是她内心隐隐感到不安,從小到大,她看到作為表哥的馮蕭簡直太保護向北遇了。
兩個人沒帶傘就走在樹蔭下,雖然雨不是很大,但偶爾一大滴從濃密的樹葉間掉在頭頂,一股冷意直激易水寒的天靈蓋,她默默跟在馮蕭後面走着,想着剛剛馮蕭喊自己出來聊的神情異常嚴肅,上課鈴響也無法阻止馮蕭繼續往前走。
“我們要不要回教室?現在上課時間了。”易水寒試探的問。
可前面大步流星的馮蕭毫不理會,繼續向前走,最後在一棟舊樓前停下。
而這就是易水寒上學期派來畫公共黑闆報的地方,旁邊就是垃圾堆的惡臭的地方!
雖然後來學校經過建設,在附近栽種了一叢叢月季花來掩飾空氣中濃烈的味道,可是,還是不時傳來一陣陣刺鼻氣味。
馮蕭轉過身,眼神鋒利的好像帶着尖刺,“你就對向北遇一點都不關心?你還有沒有良心?”
面前的馮蕭好似一頭護犢的猛獸,随時都要把自己撕碎一般,易水寒頭皮發麻本能後退了一步,第一秒,她想到逃離這個危險的人,可第二秒她停住,她想問——
昨晚想了一晚的話,想全盤托出給馮蕭,告訴他自己是未來穿越過來的人,以前沒有遇到過向北遇,以前也不認識向北遇,并且自己是他的老婆,還有個可愛的寶寶,但是現在穿不回去了,這個世界不斷向前,以前的世界越來越遠,有時候午休後醒來發現繼續在教室裡上課,會害怕以前的世界是不是一場夢,她想問問馮蕭是不是記得以前的世界,但此時易水寒長着嘴卻發不出聲音。
看到易水寒的沉默,馮蕭更氣不打一處出來,冷冽極的目光刺着她,鄙夷的話語輕蔑的朝向她,“你說你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或者你根本就沒有心!”
易水寒本要出口的話頓時梗塞在喉嚨處,她想說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是他冰冷的神情,堵塞了所有要說的話,壓得自己分外沉重,她的心突然抽嗒,斷斷續續說出口,“你怎能這樣說我——”
“不然呢?現在你開心了,向北遇就在鬼門關口徘徊,如果他進去了,你是不是會更加的開心,以後再也沒有人煩你,你是這樣想的對吧?像你這種沒心的人,真不值得向北遇對你好。”馮蕭憤怒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