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德烈的癡纏下巫曈終究還是沒能拒絕,她坐在汽車後座,前邊是盧克,身邊坐着得逞後心情很好的安德烈。
怎麼就發展成這樣,巫曈看着窗外胡亂想着。
這個夢境還有多長,難道她要一輩子待在夢裡?或是等到有人發現她昏迷不醒通知爸媽才能得救?
她不知道,但是她亦不想用祖姥姥教的破夢法,那樣對她和安德烈都會造成傷害。
所以。
“安德烈,你喜歡現在的生活嗎?”這是巫曈第一次問安德烈這個問題。
汽車無聲的在馬路上行駛,窗外的街景飛速後退,車内原本在說話的盧克突然安靜,一切都靜止。
安德烈笑着看向巫曈,嘴角的微笑帶着一絲寒光,他問“姐姐,你不喜歡現在的生活嗎?你不願意每天和我在一起嗎?”
他歪了歪頭,柔軟順滑的頭發跟着往下落,“還是你不喜歡現在生活的地方?”
巫曈沒說話,後背突然冒出一陣冷汗。
車窗外剛才還明亮的天一下暗沉下來,這是怎麼回事隻是一個問題而已,安德烈怎麼突然要暴走似的。
“安德烈,你冷靜一點。”巫曈試圖安撫他。
但是她伸出去的手被安德烈一把抓住,“姐姐,你喜歡嗎?”
巫曈突然覺得她的回答非常重要,喜歡會被留在夢境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如果回答不喜歡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我們好像忘記什麼東西。”巫曈說。
安德烈眼中孕育的風暴忽的一頓,寵溺的對巫曈笑笑“什麼東西?”
他知道巫曈在轉移話題,但是他願意寵着她。
“White,我們把它忘在福利院了。那可是我們看着長大的孩子。”
我們的孩子。
安德烈選擇性聽詞,被安撫的像隻順毛毛,什麼眼底孕育的狂風暴雨,什麼靜止空間,全都恢複正常。
“哎呀,那可怎麼辦。”安德烈把下巴搭在巫曈肩膀,故作苦惱。然後在巫曈真的着急時,指了指後車廂。
“我知道姐姐心裡隻有我,所以一早就把white放在後備箱。”
果然後車廂傳來小狗汪嗚的撒嬌聲。
但是巫曈心裡卻沒有得到安慰。
不對,安德烈的狀态不對。
巫曈望着窗外,明明豔陽高照一片晴朗,但是巫曈心底卻沉甸甸,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看了眼安德烈,心裡默默道歉,手指掐出祖姥姥教給她的手決,然後嘴裡吐出一個字“破!”
刹那間,天地巨變,黑沉的烏雲從身後趕來,壓的天空低沉,快要砸在疾馳的汽車身上。
靠在巫曈身上的安德烈擡起頭,明明笑着卻給人一種風雨将至的恐怖感。
他盯着巫曈說“姐姐,你做了什麼?”
灰藍色的瞳孔漸漸變紅,眼底血絲練成恐怖的蛛網,“姐姐,你就這麼不願意和我在一起嗎?外面的世界危機四伏,和我一起待在夢境裡,直到永遠,難道不好嗎?”
因為飓風和失控,車身開始失去控制,劇烈顫抖着,開出S型。
巫曈在車後座沒有安全帶,在車子失去控制的那一秒被重重的甩在車門上,撞在金屬門框上的痛楚讓巫曈痛哼出聲。
安德烈臉上憤怒陰沉的表情立刻一變,伸手将巫曈摟在身邊“姐姐,你就這麼不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什麼風雲驟變,什麼S型馬上車禍現場,全部消失,太陽和暖風又出來了,鳥兒蟲鳴,盧克在前面打着電話。
看起來和正常世界沒有區别。
安德烈指着這一切,“姐姐,你看這個世界和外面沒有不區别。”
“留下來,陪在我身邊好不好。”他望着巫曈,眼神濕漉漉好似撒嬌想要吃肉骨頭的white。
巫曈靠在安德烈懷裡耳邊傳來安德烈碰碰跳動的心髒。
“可是這裡終究不是我的世界。”巫曈說,“安德烈醒來吧,我發誓我會去到你身邊找到你,然後和你……永遠在一起。”
巫曈說了個善意的謊言,因為她并不知道安德烈醒來後是否會記得這場夢。
但是她已經掐決,若是安德烈不放她離開,她們都會受傷。
聲音又消失,然後正在打電話的盧克消失,接着是開車的司機,然後是汽車,最後身邊的一切都消失。
巫曈回到了最初那片白茫茫的世界。
巫曈坐在雪地裡,身體還保持着擁抱的動作,但是身邊已經沒有安德烈,沒有他跳動的心髒,也沒有他那雙濕漉漉的眼睛。
“安德烈?”巫曈試探的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