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道友若是想認輸,大可直接棄權,何必如此磨磨蹭蹭!”周裙不耐煩地走到台邊呵斥令绯。
“就是!快些結束我好去壓别的比賽!”一名修士也急躁起來。
“不如直接認輸算了!這位姑娘是築基圓滿,你打不過她的。”有人好心提醒。
令绯雖然沒想赢到最後,但直接認輸也太丢人了,催莺還在看着呢。
他加快步子,三兩步走上地階丙字台,與周裙對面而立。
三息,一聲渾厚的鐘聲響起,地階丙字台的比鬥正式開始。
周裙輕喝一生聲,腰間軟劍霎時出鞘,拔劍瞬間靈力爆發灌注,一道白練般的劍光伴随着破空之聲,幾乎瞬間抵達令绯的脖子,殺意淩然。
拔劍之術,一擊必殺,再而衰,三而竭。
周圍修士大多也不過築基期,一時間盡皆屏住呼吸,暗想這姑娘好強的殺心。
高台之上,祈徵不由得握緊座椅扶手,堅硬的黑雪木被捏得凹陷進入去。
“師兄,不必擔心,令绯厲害着呢。”擡晴無所謂地說道,倒是對令绯極為有信心。
因為他知道應龍不會死,這才哪兒到哪兒,爽文男主的标配劇情就是打臉升級。
祈徵又不了解令绯的實力,雖說元今劍術高超,但防禦之術豈能盡如人意?況且他看得清楚,那姑娘出手就是殺招,像是有仇似的,直奔令绯的脖子去。
他緊緊地盯着那邊,身邊師門衆人受他影響,不由得也看向地階丙字台。
刺眼的劍光轉瞬即逝,那黑袍人安然無恙地站在原地,伸出兩指宛如磐石般夾住周裙掩藏在拔劍術下的短劍,俏白的下巴和脖頸上毫無血迹。
祈徵霎時松了口氣。
周裙用力地拔了一下短劍,劍尖卻被那人夾住紋絲不動,不由得惱怒地飛起一腳踹向令绯的臉。
令绯松開手指,腳下靈光浮動,玄妙的步伐看似慢實則快極,一手握住周裙右臂,腳尖觸地的同時狠狠反手将少女甩出去,揚起的氣勁在衆修士臉上刮起一陣強風。
衆人看着翻身一滾狼狽爬起來少女,再看看衣角都沒亂的令绯。
這也是個狠人呐,剛才那一擊換做他們,定是早被摔吐血了。
令绯鬥篷下的唇角勾起,同魔禁說道:“周裙這幾個月也算沒有懈怠,拔劍術快了不少。”
周裙乃人族邊境城主之後,從小就在戰場上長大,自然隻會殺招,沒少和令绯生死不論地切磋。
“如此倒是勝之不武了。”令绯說道。
他知道周裙的攻擊方式,周裙卻不知道他。
令绯本不想露出這張臉的,這高台之上有些人認識他,他不想徒增麻煩。
他無聲地輕歎一口氣,擡手解開鬥篷,剛要甩到台下,手中鬥篷便被一股靈力牽引到高台之上。
令绯一笑,沒有回頭:“多謝!”
祈徵抓住令绯的鬥篷放在身邊,轉頭就看到擡晴幽怨中帶着一絲鄙視,周圍師長也面帶探究,不由得臉上一燙。
“還有心情聊天,看招!”周裙氣笑了,三十三柄短劍猶如暴雨般射向令绯。
然而劍已出鞘,她才看到對面人的臉。
周裙愣住了:“令,令绯?”
她這半成的碧落劍陣一出,令绯也隻得出劍應對,周裙這一堆劍可不是開玩笑的。
“該死的,你他媽原來躲到這兒來了!拿命來!!”
周裙認出人後卻更加暴躁,手中迅速結印,不過半息一個比她還高的冰球旋轉着砸向令绯,目的明顯是弄死他。
“喲喲喲!生氣了生氣了!面前這個和頭頂那個都生氣了!”魔禁肆意大笑。
令绯摸不着頭腦,催莺生什麼氣?
他長劍出鞘,渾身氣勢立刻一變。三十三柄短劍軌迹變化萬千,從各個方向刁鑽地奔着他脖子而來。令绯雪緞下的眼眸一凜,胸前陣印眨眼即現,待到幾柄短劍被攔下,他劍招緊随其上大開大合,猶如一股強風席卷所有劍光,如數返還給周裙,劍意不衰反盛。
周裙瞳孔驟縮,接連後退幾步到明鏡台邊緣,方才控制短劍停在面前一指,額頭被劍氣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
她氣喘籲籲地看着對面手持長劍眼蒙雪緞的死瞎子。他大爺的,怎麼自己築基圓滿了還是打不過這個人?
“我認輸。”她心知打不過,索性歸劍入鞘直接認輸。
周圍一陣長籲短歎,然而在鐘聲響起後,少女突然反手一個冰球砸向令绯。
令绯正扭身觀察祈徵,猝不及防被冰球撞到台下,灰頭土臉地爬起來。
“周!裙!”他陰下臉色。
啊啊啊催莺正在看他!他就這麼被周裙這個王八蛋弄得這麼狼狽!
周裙很不怕死,叉腰大笑:“你他媽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
她等着一天等了好久了!令绯這個陰險小人,曾經之恥辱她一定要讨回來!
催莺,我沒事。
令绯傳音道,拍了拍衣服,擡頭看着祈徵,見到祈徵臉上笑意後頗為不自在。
祈徵雖然知道令绯看不見,但被他這麼明确地盯着,還是立刻收了笑意。
快去休息吧。
令绯朝他揮了揮手,回到自己的小角落坐下。
然而他身上鬥篷消失,又眼上蒙着雪緞,長得還如此耀眼,那還能如從前一樣偷摸觀察場上情勢?
魔禁在木簪裡陰陽怪氣地雞叫:“大隐隐于市~”
沈放在他坐下後光明正大地盯着他觀察,摸着下巴沉思片刻,痛心疾首道:“我有點兒後悔沒壓你了。”
令绯:“……”
他倆假惺惺地對視一眼,互相客氣地道:“沈兄/令兄喝酒喝酒,哈哈哈下一場我一定壓你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