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愉悅地一笑,雖然這人比擡晴還小氣,但他喜歡和聰明人說話。
“是你啊,小氣鬼老朋友。”令绯見不是那被他打劫了三十枚玉符的萬象門弟子,頓時心情好了不少。
“怎麼回事,他怎麼在你那兒?”令绯看到了湖岸邊渾身濕漉漉爬出來的修士。
“巧合,完全是巧合。”沈放一攤手,“掉在陣法裡差點兒出不來了。”
“是嗎?”令绯似是而非地回道。
終于瞅準時機把那群蜜蜂藥暈過去,朝天蜂蜂窩到手,濃郁的蜜香讓他頗為陶醉。
沈放踩在樹枝尖尖,随着枝丫的彈性一上一下,他背着雙手,“你還真有雅興,時間都過去一半了,你拿到了幾塊玉符?”
令绯捏着蜂窩,小心地将蜜汁灌進白玉瓶裡。
“不才,區區幾個而已。”他随口應付。
沈放看他這悠閑的樣子,信他才有鬼了。
“你和祈徵可認識,不管他道侶?”沈放看了眼咳嗽着被湖裡鳄魚追得大喊救命的擡晴。
令绯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他還是你兒媳婦兒,怎麼不見你管他?”
沈放:“…………”
饒是雒雎行走小靈界多年,不知見過多少奇葩,也在這時候愣了一下。
他緊緊地盯着令绯平靜的眼睛,腳下柔軟的樹枝瞬間停止了抖動,以一個不可能的弧度上揚在半空。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令绯裝好蜂蜜,雙手交疊在腹部,長袖垂落,好整以暇地看着沈放:“既然是來要我的命,問那麼多幹什麼?”
“你們魔修真啰嗦。”他還不忘吐槽沈放。
木簪裡,被魔氣狠狠禁锢的摹盡簡直氣笑了,區區築基竟然敢嘲諷尊上!尊上絕對會讓他死的很難看的!
“你倒是坦率。”
與摹盡想象中的盛怒不同,沈放不僅神情平靜,還詭異地沉默了一會兒。他的計劃從來沒有暴露得這麼徹底過。他對這個偷自己建木的小毛賊竟然起了點兒興趣。
“是你殺了摹盡?”他腳下的樹枝又蕩了起來。
其實這幅畫面是有點兒詭異的,沈放一蕩一蕩的動作顯得有點兒悠閑嬉鬧,但令绯絲毫不敢放松。
木簪裡的摹盡:“……”嗚嗚他堂堂合體期,在尊上這裡是會被一個築基抹殺的嗎?太傷心了嗚嗚嗚。
令绯如實說:“那倒不是,他被人毀了肉身,試圖奪舍我,隻是靈魂被我意外反殺了而已。”
沈放動作一頓,眼尾一凝:“所以他死了?”
令绯:“活着呢,活蹦亂跳的。”
“那就好。”沈放竟然不再問了,踩着樹枝朝令绯走過去。
令绯面上毫無起伏,袖子裡的手默默握緊,十指用力到泛白。
“你那蜜,給我吃點兒呗。”沈放指指他腰間儲物袋。
“喲,和祈徵是一對兒。”他發現什麼似的,玩味起來。
令绯:“……哦。”這個人真是夠了。
木簪裡快被魔氣淹死的摹盡:所以有沒有人管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