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修士左看右看:“诶,怎麼少了一人?”
“那是不是可以候補?”有人眼睛一亮,他也有十三枚麒麟符。
青妄目光掃過台上九人,在掌門傳音叫他再選一人前就開口道:“三日之後寅時,自會有仙鶴帶領諸位進入最後一關,木盒裡有三枚四階極品聚靈丹,諸位好生休養,切勿懈怠。”
掌門張開的嘴又默默合上了。
他真是欠三師弟的。人怎麼能沒眼色到這種地步?
青妄一揮手,九人面前便各自出現一個精美木盒,四階聚靈丹亦是珍貴,幾人連忙收下。
青幼看着撩衣坐下的三師兄,無心聽衆人讨論方才的試煉,悄悄給青妄傳音:“三師兄,你對那令绯很有好感?”
青妄頓了一下,波瀾不驚地筆直坐着:“他天資悟性不錯,不會是個蠢人,掌門師兄管得太多了,反倒弄巧成拙。”
青幼深以為然。
掌門師兄從祈徵入門開始便嚴格要求他一言一行,親自把控每次試煉和突破,甚至就連祈徵的紅鸾劫都插了一手,但到頭來還不是弄成這副尴尬境地?
但話又說回來,面對那麼一個命格特殊的徒弟,大概掌門師兄也是惜才吧。
……
“你感覺怎麼樣?”祈徵抱着人,飛劍以極快的速度朝自己洞府飛去。
懷中人被衣物裹得難受,動來動去将祈徵卷在他身上的外衣扯到腰腹,一雙炙熱的手悄無聲息從背後爬上祈徵的肩。
“莫鬧。”祈徵傾肩躲過,警告地說道。
令绯都燒暈了,哪聽得懂他在說什麼,自顧自變本加厲,從祈徵手中掙脫出上半身,趴在人家身上又親又蹭,臉上雪緞被他自己弄得搖搖欲墜。
溫熱潮濕的觸感讓祈徵繃緊了手臂,“元今!”他微微加重聲音。
令绯的回答是閉着眼睛嘬了一口他的脖子。
祈徵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明明被親的是脖子,腿卻麻了。
一團靈力堵住懷中人作亂的嘴,某人不依不饒,微微睜開眼控訴地看着祈徵,輕輕咬着柔軟的靈氣團。
祈徵看了一眼,便立刻移開目光。
罪過。
“祈徵你到底在想什麼?!”他忍不住在心裡質問自己。
某人委委屈屈地摟着他的脖子,被靈氣團堵住了嘴,臉頰額頭瘋狂地摩擦着祈徵的下颌,整齊的衣領漸漸被掀開,露出白皙的皮膚和鎖骨。
祈徵回了洞府,立刻來到後山山洞,将人放進散發着袅袅霧氣的冰泉内。令绯被冷得一哆嗦,從昏昏沉沉的狀态中清醒過來。
“醒了?”祈徵坐在冰泉邊的石凳上,看着他淡淡說道。
令绯沒敢看他,低頭撩起一捧冰水從頭頂澆下去。雪緞被泉水浸潤得透明,露出下面纖長的睫毛和緊閉的雙眼。
“催莺,抱歉,方才我……”
“無礙,事不由你,莫要多想。”祈徵看了他一眼,取出一件中衣放在石頭上,旋即沉吟,“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中了情毒,還是因為那朵靈火?”
令绯鎖骨一下全部浸在冰泉裡,寒冷的感覺卻僅僅徘徊在體外,丹田經脈仍舊燥熱如岩漿,不斷沖擊着他的神智和軀體。
“他們都看到了?”令绯眉頭緊緊地鎖着,冰泉在他皮膚上直接蒸騰出霧氣。
祈徵說:“并未全部看到,那靈火出來後,你身邊景象便被一股不明力量掩蓋住。不過應該有人會猜測你得到了靈火。”
“……沒有直接看到便好。”令绯輕歎,此行真是不安甯,他隻想恭祝催莺結契而已。
想到結契,想到催莺,身體裡的火焰一竄而起,猶如燎原。令绯不禁悶哼一聲,仰頭靠在石壁上。
祈徵聽着他的動靜,沉默了一會兒,方才說道:“你現下如何?是否……是否需要疏解?”
他從未遇到如此情況,也不懂該怎麼應對,所能想到的便隻有“疏解”和“忍着”兩個辦法。可忍着真的不會出事嗎?
一頭長發盡數飄散于水中,渾身濕透卻面色绯紅,青年此時當真如同妖精一般,仿佛下一刻便要勾仙人如水吸取精氣。
令绯側頭看着他,雪緞下長睫輕擡:“催莺以為……如何疏解?”
泉邊仙人低着頭,眼睫垂下一片陰影,神色不明,手掌在膝上握成拳。
“我……我不知道。”
水聲輕響,淅淅瀝瀝。
一隻手撐在了祈徵身邊的青石上,柔緩的嗓音撩刮着他的耳朵:“見之于闌珊,視之若珍寶。我心如匪石,思仙不自量。”
祈徵心頭猛地跳動了一下,如同擊鼓般撞擊着他的耳膜,此方嘈雜如流水般全然遠去,唯餘耳邊暧昧氣音。
“催莺,如果有人給我寫情詩,我定然是要高興死的,可惜我生來命硬,克母克兄,至今也孑然一身,誰能來為我疏解?”令绯趴到祈徵手邊青石上,難得說出這麼一番話。
他閉着眼,心裡忍不住将方才幾句話又說了一遍,歎口氣。
他覺得此生尋道侶無望,因為他是個多麼冷心冷肺的惡人,隻有他自己知道。
白衣修士靜默不語,仿佛是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好友突如其來的坦率。令绯頗覺可愛,心裡輕笑。
然而他卻突然聽到祈徵從石凳上起來,緩緩地走到泉水邊,似乎在低頭看着自己。
令绯心裡莫名緊張。
“催莺,你這樣看我,我要害羞了。”他玩笑道。
素衣玉冠的仙人輕輕俯身,發絲垂落在令绯額頭,他也伸手,指尖顫抖着撫摸上那炙熱的皮膚,在颌骨處溫柔逡巡。
“你覺得,我可以嗎?”
令绯猛地睜開眼,緊緊地盯着祈徵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