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婉竹摸了摸頭頂,大概是顧青蓮早上随便給她戴的,他的審美還不錯,可是龍殿下幹嘛問這個,可能是沒話找話說避免尴尬吧。
不愧是龍中翹楚,心思缜密。
她預備問一問他南海漁村的事,轉移話題道:“是啊是啊,龍淵殿下剛轉學過來,也要參加過些日子的年考嗎?”
話音剛落,一個尖銳的女聲傳來。
“怎麼,就許你來訓練,不許我們來麼?”
聽這話音,來者不善。
燕子新走在頭前,雙眸挑起,不可一世的目光掃在楊婉竹的臉上,帶着巨大的怨氣冷冷的哼了一聲。
燕大小姐出門,自然要有随從,身後的熊赳赳懂事地扮演了這個角色。
看到楊婉竹,熊赳赳拼命使着眼色。
楊婉竹:“大熊,你眼有病啊?”
燕子心回眸瞪了他一眼,諷道:“我就說你不是為陪我來的,見了她,你魂都要飄過去了吧?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神仙藥,一個個給你們灌得神魂颠倒,陸池走了,你也要走嗎?幹脆你也走吧,留在這我看着也礙眼!”
“你這是什麼話?”熊赳赳急道,“我又憑什麼不能來了,就許你來,我不許我陪你來嗎?”
“你說這話,存心氣我!”
“還有沒有天理了,究竟是誰氣誰!”
二人尚未加入,就你一言我一語的吵了起來。
燕子心的攻擊輕巧地在楊婉竹的頭頂掠過,重重擊打在熊赳赳的身上。
罵着不起勁,開打!
什麼燕子窩啊還是熊掌啊,都祭出來,叮了光當往另一邊鬥武去了。
這邊胡小眉和楊天葉打情罵俏結束,看到二人提前開始的戰争,贊許道:“不錯,很勤奮。”
楊天葉捏着楊婉竹耳朵:“你能不能學學人家,來了就往這一坐,懶死你得了。”
楊婉竹絲毫不讓:“那也比你強,占用人家胡老師的工作時間來泡妞,真丢人!”
“你哥我是來陪練的!”
龍淵始終保持着大方得體的微笑,和水不深的溫潤如玉有所不同,他溫和的性子裡添有幾分腼腆含蓄。
楊天葉拍了拍他的肩膀,調侃道:“你妹夫跑了,你不生氣?”
“陸公子志存高遠,與舍妹有緣無分。”
楊天葉攬着他的肩膀訴苦:“陸池那小子是跑了,倒黴的就是我了,不過呀,還好我老頭骨頭硬。當初你家龍王要把公主嫁給陸家小子,我爹回來酸得要命,現在乘龍快婿跑了,你爹又發信給我爹,說有要事相商,這不擺明了看上了英俊潇灑的我嘛。我家有悍妻,婚期在急,鐵定是當不成你家的女婿了,真不是我說,你和龍晴那丫頭多合适,反正她又不是……”
“天哥,慎言。”
龍淵及時打斷,素來平靜的臉上竟也浮出一絲的焦急,“我現在來到倚竹山莊,一心隻想着修煉,至于其它,淵已不再奢望。”
楊天葉歎了口氣,再次拍了拍他。
“你們讨論什麼呢,還不過來練習!”
胡小眉一教鞭卷住楊天葉的腰,他唇角勾起浪蕩的笑,軟綿綿往女人的胸懷裡靠。
楊婉竹豈能讓他得逞,沒客氣,一腳踹他屁股上,不忘紮心道:“哥,你笑得太騷了。”
楊天葉狂吠:“小孩子懂什麼給老子閉嘴!!!”
楊婉竹被他拎在手裡,不耐煩地翻個白眼。
好不容易被他放下來,連忙小跑到顧青蓮的身後。
“阿姐,你的簪子歪了。”他不經意間提起。
楊婉竹:“歪了就歪了,一根簪子而已。”
少年一怔,笑道:“是呀,一根簪子而已,無關緊要,阿姐喜歡,我也可以給阿姐做一根更好的。”
楊婉竹沒有多想,于是便忽略了那個重點字“也”。
二人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可以傳到站在旁邊的龍淵耳中。
他臉上驟然沒了血色,眼中淚光閃閃,偷偷地投到姐弟二人的身上。
見人來齊了,胡小眉放聲宣讀:
“考前練習正式開始,練習的内容是由馬頭書齋最德高望重的女講師阮芝蘭所設的通關陣,陣有三關,三關皆破才可出陣。關期一個月,若一個月後,仍不能破陣,則失去年考資格。”
聽這意思是要提前刷人。
若年考考進前三名,便能夠到最有名的書院——馬頭書齋觀摩學習。
這對寒窗苦學十餘年的學子們來說,不失為一大誘惑。
學子們紛紛摩拳擦掌,也有些靈力不足者,心中惶恐,考試本着“物競天擇适者生存”,是生是死概不負責。
胡小眉在空中揮手,一張五芒星的紅光巨陣落在腳踩的大地上,龐大到足夠将在場所有的學習都困入其中。
她口中念念有詞,繁複的古文字從指尖流水一般地淌出,有規律地落在五芒星的五個角上。
“啟陣!”
一聲斷喝,天塌地陷。
未知的力量在陣法圖中滾動,燕子心忍受不住,卧地嘔吐,熊赳赳捂着胸口面呈菜色,就連南海來的龍淵殿下也跪倒在地。
學子們紛紛發出哀鳴。
楊婉竹隻是覺得頭腦微微暈眩,除此之外并無不适,她有意上前幫忙,卻被顧青蓮猛地拉住手臂。
“阿姐,陣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