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
“卷娃……别睡,千萬别睡……爺爺帶你去找醫師……”
陳澤民哭泣的聲音打斷了褚黎的思緒。
她轉身看過去。
就見陳澤民正摟着昏厥過去的卷娃痛哭流涕。
小孩的狀況比較糟糕,本身就因為營養不良,現在又加上失血過多,如果不立馬治療,估計醒過來玄乎。
褚黎意識到這一點,想也沒想就招呼着布偶貓過去幫忙。
小布偶乖得很,了解褚黎脾性,小腿迅速邁開,朝着卷娃奔去。
看着小男孩胳膊上的傷口在小布偶的治療下逐漸愈合,褚黎這才長舒一口氣。
又過了一會兒,卷娃才慢慢從昏迷的狀況中行了過來。
他看清眼前的人之後,徹底繃不住,撲進到陳澤民懷裡嚎啕大哭。
鎮長十分疼愛孫子,邊疼惜地撫摸着他的頭,邊輕聲細語地哄着小男孩。直到他哭泣的聲音逐漸平複,陳澤民才看向一直在一側保持沉默的褚黎。
他緩緩站起,走至褚黎跟前,有些哽咽地說道:“恩人……謝謝你恩人。想到之前對你們說的話,我實在是沒什麼臉面見你們……”
鎮長說着,便要下跪。
褚黎眼疾手快,立馬扶住了鎮長,她輕歎了口氣,安撫道:“你們也是被那三個和尚給蒙蔽了雙眼,錯不在你們,不用放在心上的。”
一開始褚黎倒還真是氣急,莫名被人搶了水,又莫名被人趕出了小鎮。這也就算了,後來翻牆進來,這群居民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就把自己給抓了。
她當時是真的想狠狠痛斥一番這群人的愚昧。
可後來九死一生,從關押室中逃出,又遇到合玉等人的一番折騰,她對于這群小鎮居民,就像從前對封建舊社會的老百姓一樣,同情而又心疼。
有些時候,人總是會碰到無能為力的外界因素。
在不知道方向與選擇是否争取的情況之下,随大衆似乎是最佳選擇。
褚黎收回自己飛的遙遠的思緒,安撫了幾句陳澤民。
而後又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那三個和尚到底是什麼來頭?”
聽到這話,陳澤民沉重地歎了一口氣。
他将睡着的卷娃遞給身後的老者,随後開始了回憶。
十幾年前,明夜小鎮闖進來一群不速之客,他們霸占了整個小鎮,也霸占了所有婦女。
侵略者來勢洶洶,殺人都不帶眨眼。
陳澤民帶着這群人東躲西藏,卻還是沒躲過這些人。
卷娃的父母就是被這群侵略者給折磨至死的。
當時陳澤民和衆多居民都被關在地下,絕望地等待着侵略者宣判他們的死訊。
就在衆人都以為身處絕境,再無希望時,錄芪帶着合玉等人過來救援,三下五除二就将這群惡霸給趕跑了。
為了感謝錄芪的出手相助,陳澤民和所有的小鎮居民為他建立私宅,祈求他留下,保護小鎮。
錄芪當時的身體情況極為不好。
他原本出行就是為了尋一個好地方,走完自己的最後的日子。
見這兒山水不錯,于是乎,就和合玉三兄弟一起住了下來。
隻是還未住滿一個月,便傳來了噩耗。
錄芪師父吐血身亡。
陳澤民領着衆人将錄芪師父厚葬在了厚山。
結束後,合玉三兄弟便離奇失蹤了。
陳澤民本想帶着人去找,結果突如其來的幹旱打斷了他們的計劃。他們沒了辦法,隻能想辦法求雨。
約摸着半年,失蹤的合玉三兄弟回到了這兒,并誠懇地告訴陳澤民,他能幫助小鎮解決幹旱問題。
陳澤民毫不猶豫便答應了,隻是後來他怎麼也沒想到,那人竟然帶着采取最古老的祭祀模式求雨,而祭品,則是每年臘月出生的女嬰或婦女陰血。
當時陳澤民也是聽信了他的話,特地派人去抓來了匹配的上的孩童和女人。
以此重複,不知道多久,還是不見效果。
合玉說,是因為時機未到。
于是他們隻能忍耐着幹旱,等待着時機。
這天終于來到的那一刻,陳澤民和所有居民都已經迫不及待了。他們迫切想要擺脫缺水的困境,卻怎麼也沒想到會被褚黎和尤承則這兩個不速之客給打斷。
接下來的事情便成了這般模樣。
陳澤民說這些話時,眼眶中是無限的悔恨和對褚黎等人的愧疚。
褚黎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又問:“那他為什麼要拿到鎮長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