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也是許度的一片心意，他要是退回去，恐怕許度那個小孩又會多想。

想到這裡，江限深吸一口氣，轉頭對他媽說：“…先幫我留着吧。”

江母的手指頓了一下，緩緩轉過頭，用一種全新的、充滿探究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兒子。

“留着？”她輕輕重複了一遍，語氣微妙，“你是說…留着給你穿？”

江限：“……”

他不是這個意思。

但這要怎麼明說？

“難道要說'這是網友送的禮物，但對方根本不知道收件人是個男的'？”

他沉默片刻，最終沒有解釋。

江母眨了眨眼，突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好，媽媽幫你收着。”

她輕快地拎起裙子，往衣帽間走去，嘴裡還哼着歌，仿佛已經預見自家兒子穿泡泡袖的模樣。

江限：“……”

他揉了揉又在隐隐發疼的太陽穴，決定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低頭給許度發了條消息。

限：禮物拿到了。

對面秒回。

xd：你喜歡嗎？

江限的手指停在輸入法上，遲遲沒按下去。

“喜歡，我媽覺得我穿應該很合适？”

“謝謝，但下次别送裙子了？”

“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解？”

每一種回複都顯得很詭異。

他盯着對話框，罕見地再次陷入了沉默。

另一邊别墅内。

許度看着聊天框上方反複出現的“對方正在輸入…”，又消失，又出現，又消失…

五分鐘過去了，‘自閉小蘑菇’還是沒回消息，許度手指不自覺地緊了緊。

‘她’不喜歡自己送的禮物嗎？是不是太花哨了？還是尺寸不對？

許度腦子裡閃過無數種可能性，越想越忐忑。

他低頭翻看着購物記錄，确認自己選的确實是女孩子都喜歡的款式，不張揚，卻也足夠賞心悅目。

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鐘了，‘自閉小蘑菇’依然沒有回複。

許度慢慢縮回手，肩膀微微耷拉着，整個人無聲地蜷進電競椅裡。

房間裡一片安靜，顯示器屏幕暗了下去，映出他緊抿的嘴角。

當他正準備打字回複“不喜歡就丢掉”時，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

限：喜歡。

‘自閉小蘑菇’沒有不喜歡！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許度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既然‘她’說了喜歡，那就是不讨厭。不讨厭，就是可以繼續送。

這個念頭一旦成形，就像打開了某個開關，讓他一發不可收拾地沉浸在挑選禮物的過程中。

窗外的陽光悄悄變換着角度，從窗簾的一側慢慢爬到了另一側，遠處飄來不知誰家做飯的香氣。

少年渾然不覺時間的流逝，直到肚子發出抗議的聲響，才恍然擡頭。

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時間顯示已是下午一點多，許度眨了眨酸澀的眼睛，這才驚覺購物車裡不知不覺堆了二十多件商品。

他快速完成支付，轉而點開外賣軟件，随手點了份快餐應付午飯。

在許度匆匆扒完最後一口飯，時鐘剛好指向下午兩點。打開直播，發現已經有不少觀衆在直播間裡等候了。

【度崽下午好，再有兩三把就能上韓服前十了吧！13天從鑽石打上來，這簡直是在創造曆史啊！】

【從度崽開播第一天就在追，整整13天見證這個奇迹的誕生！看現在這個勢頭，今天下午肯定能上前十了，想想就激動！】

【诶對了，我記得之前有個觀衆說過，等度崽上前十就刷火箭的，那位兄弟還在直播間嗎？】

【在的在的！說到做到，隻要主播今天打進前十，我立馬就刷！講真，13天就能打到這個水平，主播是真的強。】

在萬千觀衆的期待中，第一局遊戲終于匹配成功。許度剛選好英雄，隊伍聊天框突然瘋狂彈出韓文消息。

彈幕看得懂韓語的觀衆立刻騷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