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到喻昭清剛才的愠怒。
喻昭清生活中應該是一個很溫和的人才對,她的尖銳隻會在觸及到她底線時展現,而冉郁好巧不巧。剛好都沒有錯過。
但她依然覺得喻昭清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感覺,感覺……
"謝謝,因為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所以剛才忍不住失态了。"喻昭清側目,女兒趴在冉郁脖子上安靜的睡顔,而冉郁似乎收斂了剛才在情趣用品店的輕佻,還細心把外套脫了蓋在她女兒身上。
如果不是冉郁,她現在就要一邊拎着東西一邊抱着思桉,再端莊的領導在這一刻也會失态顯得狼狽,雖然經常這樣她已經習慣了,但正是習慣了,今天冉郁這樣抱着女兒,她才會感到心被捏住柔軟,酸酸澀澀的,說不清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确實,挺兇的,我都能想象當你屬下有多緊張,如履薄冰啊。”開玩笑的語氣,冉郁讓氣氛變得沒有那麼緊張,準确來說讓喻昭清沒有那麼緊繃。
“我不會這樣……”喻昭清有點為自己辯解的意思。
“在為自己辯解吧?”冉郁笑。
“哦。”喻昭清反應過來冉郁在逗她,鼻音淡淡溢出一聲,算是結束了這場冉郁單方面“栽贓造謠”式聊天。
走了十多分鐘才走到喻昭清停車的地方,喻昭清拉開車門,冉郁把袁思桉放進去,"睡得正熟。"
冉郁直起聲,随意撐着車框,意味深長的看着喻昭清,"思桉媽媽,一個人開車注意安全?”
剛剛那麼生氣,現在眼波流轉,都是對女兒濃濃的愛意。
被如此情真意切的眼神看着,應該不會有人能抵抗得住吧?
袁思桉爸爸什麼品味,不,準确來說被她拿着離婚證逼着索取關系還拒絕她的人什麼品味。
嗯……沒品位。
"嗯,你呢,你怎麼回去?"畢竟還是幫了她,喻昭清輕輕合上車門之後出于禮節問了一下。
冉郁說她沒錢的,别到時候拎着一口袋上千塊的情趣用品卻沒錢打車要走路回去,好狼狽....
"找朋友拿手機就方便回去了。"冉郁單手插兜,"下次見。"
下次見可不能拒絕我請你吃飯了。
冉郁步子邁得很快,喻昭清還愣在原地沒有反應過來,冉郁就已經沒了身影。
拐了個彎兒,冉郁上了一輛漆黑低調的邁巴赫商務車,"孟阿姨,麻煩你還等我這麼長時間。"
孟常青指了指前排小桌闆上的帆布包,"沒事,我正好在附近喝了個下午茶,你包在這裡,手機一直有人給你打電話。"
冉郁社交圈挺雜的,除了現在的學生家長,還有她以前的患者。
即使現在已經不做醫生了,但是很多患者愈後情況她依舊在跟進,做事情習慣有始有終。
"好,我一會兒再回。"冉郁系好安全帶,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行吧,我送你回去?"孟常青問。
"麻煩孟阿姨了。"
"客氣。"
車子駛入車流,但是因為路口太堵而緩慢前進着,冉郁偏過頭看向一邊,恰好和喻昭清的車重合,她全身心放松靠在椅子裡,單手撐着下巴認真看着喻昭清開車的側顔。
喻昭清的五官輪廓偏溫和,不化妝的時候就是溫溫柔柔的美,但是也能撐得起濃妝,大波浪長發,職業裝襯衫随意卷起袖子,白淨的手腕上戴了一塊女士腕表,目視前方時透着幾分清絕。
冉郁認為,沒有人能同時駕馭溫柔知性感和侵略的壓迫感,除非那個人是喻昭清。
因為玻璃貼了隐私膜,所以冉郁大膽的打量着喻昭清,熱烈又直白。
時間一久,喻昭清似乎察覺到有道存在感很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有些不自然的看向窗外,有那麼一瞬間目光停在旁邊商務車那扇漆黑的玻璃上,不過轉瞬即逝,喻昭清又回頭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袁思桉,看到她身上蓋的那件夾克外套,想到這件外套的主人。
冉郁,一個矛盾到令人忍不住探尋的人。
喻昭清收緊握住方向盤的手,眼梢潋滟着薄紅,輕佻,體貼的細心,竟然能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
思緒飄走,喻昭清突然想起來,她記得冉郁的簡曆上本科畢業于東陽醫科大學,一個名牌權威醫科大學畢業的人,後面有留學經曆,但是沒有具體介紹國外的學習,但感覺也應該是一個不錯的學校,這樣的學習背景,冉郁最後怎麼又成了數學老師?
當醫生沒有當老師掙錢?
滴滴滴~
想得久了,後面的車開始沒有耐心的按喇叭,喻昭清連忙回神開始跟着車流往前走。
"今天看到哪個朋友了?"孟常青開口。
聊天聊得好好的,下一秒就迫不及待想走,她都還沒反應過來,就看着冉郁一頭紮進那家熱鬧的情趣用品商店裡,眨眼間就沒了身影,留她一個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一個...學生家長。"車窗倒映出冉郁若隐若現的輪廓,她的目光裡是喻昭清。
剛才..目光對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