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殺她們？”哈莉終于開口了，她用毫不同情的誇張語氣表達自己的同情，“看見她們的死，我的心都要碎了。”

“誰在乎那些女人的故事？！”企鵝人破口大罵，他的體力沒那麼好，這麼折騰了半天，已經喘起粗氣，但他的腦子運轉得仍然飛快，立馬向其他人發布命令，“派人去亞當斯口岸，找到黑面具，還有西奧多。市政廳、公園、學校，所有他們可能用來躲藏的地方，都去搜查一遍！現在，立刻，馬上！”

四個傭兵中的兩個聽令跑了出去，企鵝人給自己點了一根雪茄，歇了一會，這才往外走。關門之前，他盯着哈莉說道：“看好她，周圍都是我的人，你别想耍花招。今晚我要拿下勝利，不容任何差池。”他緊接着把目光轉到阿迦娜身上，“我會親自确認你的情報，如果你說了謊，”企鵝人的眼角因激烈的情緒而抽搐，“我将讓哥譚人見識到什麼叫現代的獵巫運動。”

哈莉咧嘴一笑，沖他扔出飛吻：“放心交給我吧！小企鵝。”

但企鵝人剛走，哈莉立馬開始造次，對着剩下的兩個傭兵發令：“都出去！我要和女巫小姐單獨聊一聊。”

“企鵝人說……”

“現在企鵝人在嗎？”哈莉目光兇狠，雖然人們總說她與小醜之間存在巨大的差别，但這一刻，她的神态幾乎能與小醜重疊，“他把這裡的指揮權給我了，我是老大，我讓你們做什麼就做什麼。”她指向門外，“現在，出去！”

傭兵聽令從事，當然不敢反駁哈莉，他們面面相觑，明智地選擇離開，而不是和瘋子叫闆。

傭兵的乖順令哈莉開心地哼起歌，她把另外一把椅子拖到阿迦娜面前，同阿迦娜面對面，就像醫生面對病人一樣坐下。

哈莉不說話，阿迦娜也不說話。她們互相大眼瞪小眼，半晌以後，哈莉率先退讓，屈尊開口：“你很聰明，我喜歡你。”

阿迦娜沉默了一瞬，在挑釁和裝傻之間選擇了後者：“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哈莉笑得更開心了，她湊到阿迦娜面前，伸手掏出阿迦娜口袋裡的塔羅牌，用卡牌鋒利的邊緣處劃着阿迦娜的臉頰，“你騙過了企鵝人，簡單，誰都能騙過他。而我，我是個心理醫生，甜心，别想在我面前撒謊。”

“企鵝不相信你的能力，但這裡是哥譚，萬事皆有可能。”哈莉把卡牌撚成扇子的形狀，在空中扇了扇風，“所以，讓我們玩一玩這個遊戲，看看魔法是不是真的存在。”

她想占蔔。

阿迦娜松了一口氣，她還以為哈莉會讓她回答諸如“如何讨小醜歡心”“如何殺掉蝙蝠俠”“如何炸了哥譚”這類不切實際的想法，但隻是占蔔——太簡單了，這是阿迦娜最擅長的領域。

“沒問題，”阿迦娜點點頭，“你想知道什麼？”

“我不知道。”哈莉俏皮地歪了歪腦袋，“所以，這是我的遊戲規則：你來抽牌，看一看我心裡想知道什麼，怎麼樣？”

……這是什麼要求？

“可以。”這完全是在為難人，但阿迦娜毫不遲疑地同意了，“不過你得解開我的繩子。”

“解開？那可不行。企鵝人可不希望我這樣做。”哈莉原地思考了一會，她靈光一現，驚喜地看向阿迦娜，“我想到了！我洗牌，我抽牌，最後你來解牌，解讀我的心裡在想什麼。怎麼樣？既然你是女巫，這麼簡單的事情肯定能做到。”

塔羅牌的原則不能這樣運行……算了，阿迦娜立馬打消了說這句話的念頭，她不應該和瘋子講道理。

“沒問題。”

“這麼爽快？不行不行，我們得加高難度。”阿迦娜答應得太快，哈莉又改了主意，她繼續琢磨道，“如果你說對了，我就放你離開。但如果……如果你說錯了呢？那我就殺了你。”哈莉掏出自己的槍，但她眼珠一轉，又否決了自己的想法，“不，不，那樣太沒有意思。如果你說錯了……我就把你帶去阿卡姆瘋人院，安排你和我的老朋友們住在一起，好不好？”

阿迦娜今晚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但對她來說，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她的确可以陪哈莉玩一會。

阿迦娜微微一笑，自信而滿不在乎地接下了哈莉的挑戰：“同意。”

哈莉用了很長的時間去洗牌。

這位哥譚知名的瘋姑娘先自己玩了一會，她把牌堆成牌塔，推到桌上，再吹向地面，最後又重新撿起來。她研究了每張牌的牌面，甚至打算拿子彈射穿牌。直到她對上面複雜奇怪的紋路失去興趣以後，她才莊重地抽出了其中一張。

天平牌。一名藍白色調的天使雙眼緊閉，捆在一艘乘風破浪的船上，他的左臂懸挂着劍，右手托着一根篝火，由此形成了一個□□天平。

“這是什麼意思？”哈莉好奇地看着阿迦娜。

可憐的姑娘，阿迦娜想。雖然哈莉是小醜的人，為他做了不少瘋狂的事情，也殺了無數生命，如今還在威脅她，但在牌面翻開的時候，阿迦娜的确産生了一絲同情。

她擡眼直視哈莉。在哈莉的背後，璀璨燈光湧向阿迦娜紫色的雙眸，那些眼花缭亂的光線中，一個飛翔的黑影正在向她們的方向移動。

“牌上說，”阿迦娜開口，“你和小醜分手了。”

哈莉立刻給槍上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