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畢,賈赦上前接旨,田冀笑着道:“恭喜大人。”
賈赦連連道謝,又請田冀進屋吃茶歇息,田冀收了荷包,拒了邀約:“宮裡還有事,不能多留,大人要謝還是謝公主吧。”說完上馬走了。
衆人連連給賈赦道喜,賈赦自小便被弟弟壓一頭,何曾這樣風光,忙叫管家擺幾桌酒席。
賈母也開心,讓人請了尤氏等人來熱鬧熱鬧。
賈琈陪着吃了幾杯酒,見席上都在恭維賈赦,心裡不快,借口頭暈出了屋子,接了手爐打發了跟着自己的人,邊散步邊醒酒。
沿着小徑走到花園亭子處,便見寶钗一人在那站着,不知在想什麼。
許是聽到了腳步聲,寶钗擡頭看來,斂了神色,笑道:“你怎麼出來了,我聽說你可是頭等功臣。”
“我算什麼功臣。”賈琈快步走來,見她手裡空空的,把手爐塞過去,“寶姐姐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屋裡悶,我出來透透氣。”寶钗微笑着接過手爐。
“姐姐可是擔憂過幾月的選拔?”
寶钗笑道:“沒什麼擔憂的,隻是走個過場,我父親早逝,選不上我。”
賈琈點點頭,不再說話。
兩人安靜地站着,賈琈看着冬日少有的明月,許是喝了酒又許是覺得安心,突然道:“這是鳳姐姐的功勞。”
寶钗愣了一下,笑道:“鳳姐姐是兒媳,她的功勞不就是家裡的功勞?”
賈琈皺着眉嗤笑一聲:“我之前隻是見母親給她立規矩,便想了個法子讓鳳姐姐給她賺錢,堵她的嘴,沒想到鳳姐姐沒過多久開始管家了,這生意倒成了她的拖累,現在還要被不相幹的人分功勞。”
“這世間的事都一樣,鳳姐是兒媳,侍奉公婆、打理家務,這些都是她應該做的。”不知是要說服自己還是被賈琈說的話驚到了,寶钗重複道,“這是她應該做的,況且男人在外面掙了功名,女人在家也能有诰封。”
“不是的,寶姐姐。她是兒媳,可以孝敬父母,但不能被嗟磨,可以為家裡做事,但不能被搶功勞。”賈琈反駁道,“況且男人沒媳婦便不求功名了?他們是為了自己罷了,女人若有機會出去,也可以自己掙诰封。”
寶钗看着賈琈認真的眼神,心中似乎有什麼要翻湧出來,張了張嘴,還是壓了下去,笑道:“琈兄弟今日怎和寶玉一般,又總說一些癡話。”
賈琈看她有片刻無措,後又同之前一樣淡定下來,意識到自己失态了,不過說完後心裡舒服多了,便笑了笑:“風大了,我送你回去吧。”
送了寶钗回了席上,又和賈母道了乏回屋休息。
第二日一早,賈琈收到賈芸的信說昨日晚上調試好了第一塊表,忙讓人牽了馬來,往南城去。
到了地方,賈芸捧了盒子上來,賈琈打開一看,一塊銀色的手表躺在其中,深藍色的表盤和鍍銀的指針交相呼應,賈琈戴在手上試了試,輕巧簡便。
賈芸見賈琈試表,在旁回道:“調試了兩個月,這塊表可以堅持三十到四十天,過了時間便得重新返修上油。”
賈琈點點頭,前世用的機械表都得按時保養,能堅持一個月算不錯了:“做得好,讓張師傅再做幾塊。”
“是。”賈芸應了,又道,“隻是這表造價太貴了,光是上面這塊透明琉璃就得幾十兩,若是要做生意,我們怕是承擔不了成本。”
“這東西造價貴,又新奇,若是做生意怕是守不住。”賈琈早就想過,搖頭道,“讓張師傅先做着,我們囤一批,過段時間獻上去,求個恩典讓大姐姐出宮。”
賈芸聽了,有些失望,但也知道這種貴重新奇的東西,除了皇家,其他人守不住。
“你别洩氣,等張師傅做完這批,我這還有事給你做呢。”賈琈笑道,“到時生意做起來了,就讓你管着。”
賈芸開心起來:“多謝琈叔。”
賈琈又讓引鶴将帶來的錢給了賈芸,自己去看了調試失敗的殘次品,同張師傅商量了改進方法,便見引鶴來回:“三爺,今早二奶奶遣人來請您過去,再不回可晚了。”
賈琈看了看時間,見差不多了便道:“張師傅,您也研究着,有什麼問題讓賈芸給我送信。”
說罷出門乘了馬回府。
剛進西城,就見永昌公主的侍衛在路邊,賈琈想悄悄繞走,沒想那侍衛迎上來:“琈三爺,公主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