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的力量大多來自血脈傳承,現如今的北丘谷三大妖王有螭尾一族的牧藏生與長子牧飛白,和蛟尾一族的巫馬寇,都是太古時期的螭龍和蛟龍一脈的後裔。
按理說蛟尾一族還沒有資格做小王,真按血脈實力來排位的話,該以為北荒山裡的曦鳳一族為首,不過曦鳳血脈凋零,現如今的北荒恐怕已經沒有曦鳳了,隻有終年呼嘯的寒風和漫天的飛雪。
蛟尾身上的燒傷非常嚴重,祁角在院子裡鋪上幹草,蛟尾化為原形,長長一條趴在幹草上,祁羽端着一碗褐色的的膏藥,用刷子将膏藥塗抹他被燒焦的身體。
很多地方鱗片已經脫落,露出血色的皮肉,上面還隐約有雷電之力交錯,他的腹部還有一條深且長的傷口,皮肉外翻,祁角小心翼翼的切掉腐肉,撒上止血生肌的藥粉,用紗布一圈一圈的纏起來。
蛟尾無角,兩爪,身體細長,鱗甲墨綠。
祁羽看他乖乖的趴着,大眼睛半睜,發出忍痛的嗚咽聲,騰出手摸了摸他的頭,安慰道:“乖哦,不要亂動,很快就能好了。”
“照我說,直接弄死好了,反正他都是要死的。”祁角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祁羽明顯感覺蛟尾被吓得抖了一下。
據蛟尾所說,他是蛟尾一族的小王子,巫馬寇的兒子巫馬樓。因為逃避家族聯姻,被未婚妻捅了一刀子,前幾天乘坐江城山的貨船偷渡來的。
身負重傷又遭遇雷劫,無奈之下才利用别人擋劫的,留下印記的目的是希望傷好之後能找到恩人,報答對方。并沒有什麼險惡的用心,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隻是一個還不到一百歲的孩子。
“我看他就是專門等着我們尋着印記去救他,小蛇年紀不大,心眼不少。”
祁羽歎了口氣,摸了摸他的蛟頭,“小樓啊,你也看到了,我師兄是個暴脾氣,就算你是蛟尾,死在這遙遠的凡洲,神不知鬼不覺的,也沒人知道。就算你父王會為你報仇,可你死都死了,妖死不能複生,你也看不到了,對吧。不如這樣,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讓我師兄放過你,你也可以留在妙音山養傷,怎麼樣?”
巫馬樓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又看看那個光頭,祁角惡狠狠的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他吓得一哆嗦,良久,才無奈的眨了眨眼睛,偏着頭看她。
“小樓真乖,”祁羽笑眯眯道:“我正好缺個坐……額不對,是徒弟,恩,徒弟。”祁羽想起來,這裡是沒有靈獸這種稱呼的,叫妖獸也不太合适,人家好歹是個王子。想來想去,幹脆收為徒弟好了,偶爾給她當當坐騎,幫着犁地啥的,多好。
“我教你梳中分,你認我做師父,怎麼樣,從今以後,我罩着你。”祁羽拍着胸脯保證。
巫馬樓猶豫了一下,祁角又補充道:“要麼就把你做成蛇羹,你這麼大一條夠吃好幾頓了;要麼就塞罐子裡泡酒,再放點草藥進去,大補;要麼把你交給歎仙盟,拉人擋劫這種事怎麼說也能抓起來關個一二十年的吧?”
“要麼,就跟我混。反正四條路擺在你面前,你自己選吧。”
他思忖良久,祁羽也不多說,就蹲在地上看他,等他回複。許久那雙墨綠色的大眼睛才無奈地眨了眨,表示同意。
祁羽歡呼,“那你好好養傷,要早點好起來哦!”然後幫着我犁地。
祁羽準備在院子裡挖個池塘,之前一直想挖來着,總缺少一個契機。現在好了,蛟尾屬水,給他挖個池塘住,裡面再種些荷花,好好布置一番,他肯定會喜歡的。
她先在池底鋪了一大塊光滑溫潤的玉石,給他當床,又把催芽好的蓮子埋進泥裡,池子灌滿溪水,每天施放生長訣,荷葉快速生長,幾天就露出了水面,開出了粉嫩清豔的蓮花。
祁羽還特地去河邊抓了很多小魚放到池塘裡,又搬來很多圓潤的鵝卵石放在池邊,水邊種了幾株雨久花,微風輕輕拂動,紫色的花株伴着池塘裡粉蓮,送來陣陣幽香,這個池塘又為整個院子添彩不少,祁羽毫不自謙,“我真是個人才。”
名義上是徒弟,但衆人擔心他心懷不滿,小師妹修為又低,鎮不住他,最後還是強行使用了契約咒。這種咒法是雙向的,妖獸不能傷害主人,主人亦然,任何一方違約都會遭到嚴重的反噬。
契約書已經立好,雙方簽字畫押,一書化為兩道金光分别沒入他們額間,巫馬樓欲哭無淚,祁羽滿心歡喜。
“我給你布置了新家,等你傷好得差不多就可以搬過去了,我保證你一定會喜歡的!”
一個月後,巫馬樓站在祁羽的院子裡,指着池塘,“就這?我就住這?”
“對啊,我布置了很久呢,你不喜歡嗎?乖徒兒?”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蛟尾一族的小王子,你知道我平時住哪兒嗎?我每天都從兩萬平米的床上醒來,兩百多個漂亮的花妖伺候我洗漱穿衣……”
“給我下去吧你!”祁羽一腳把他踹進了池塘裡,巫馬樓瞬間化為原形在池子裡撲騰,濺起水花無數,“我不幹我不幹!我要住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