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舟也此時正在房間,面色緊繃,是任誰都能一眼看出的焦躁。
“大哥,樂柯他會沒事的。”姜誠栎在旁邊小聲安慰着,在姜舟也注意不到的角度,他有些煩躁的皺起眉。
這次周家的生日宴會,他本不打算來,是姜母非打電話讓他來。
電話裡,姜母的語氣帶着姜誠栎一直不習慣的嬌嗔:“總不能讓奶奶忘了,誰才是她的親外孫。”
姜誠栎想拒絕,但姜母已經挂斷了電話,在挂電話前還提醒他:“你要是想找人,那就聽媽媽的話,好嗎?”
姜誠栎一邊乖巧應着好,一邊都要惡心吐了。
在來到周家,意外見到周老太太和姜舟也起沖突時,姜誠栎還在漫不經心的想着這是什麼情況。
兩人說的話和謎語人一樣,一個護着姜樂柯,一個半護不護,還都想指責對方。
姜誠栎想了想姜樂柯那張臉,又想到這人拿别人當自己替身的事情,感覺更惡心了。
姜樂柯是怎麼敢在有婚約時,還在外面包養個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小情人的?
他一邊思索着姜樂柯是什麼時候對自己存了這種龌龊惡心心思,又一邊心裡嘀咕,搞不好就是故意為了惡心自己才這麼幹的。
畢竟姜樂柯就是這樣的人。
姜誠栎想到自己剛回姜家時,第一次見到姜樂柯,周圍所有的人都對姜樂柯有着負面的評價。
姜父嫌棄他,姜母嫌棄他,姜家大哥,大姐,甚至連姜家大姐養的那條狗都嫌棄他。
一個人如果被另一個人讨厭,那可能是某種利益沖突,一個人如果被一些人讨厭,那可能也存在某種誤會,但一個人如果近乎被所有人都讨厭着呢?
姜誠栎心想,那這樣的家夥一定是個蠢貨。
蠢貨姜樂柯在第一次見到姜誠栎時,表情僵硬,四肢像是上了發條的玩偶一樣,差點同手同腳走路。
他看向姜父,又看向姜母,最後環視了姜家一拳人,然後裝作友好的伸出手,語氣艱澀的和姜誠栎打招呼。
“你好,我是姜…樂柯,你的哥哥。”那個姜字他說的有些勉強。
姜誠栎當時沒将姜樂柯放在眼裡,但也不是很爽姜樂柯的反應。
那種尴尬無措的反應,像是自己的出現打破了什麼,又搶走了他什麼東西一樣。
可你本來所擁有的東西,就都不是你的。
都是我不要的。
這種微妙的情愫,讓姜誠栎開口向姜樂柯說的第一句話是:“我有兩個哥哥?媽媽不是隻生了大哥一個哥哥嗎?”
他眼看着姜樂柯的臉色變得雪白,然後看着他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姜家人沒人理會姜樂柯,他就像是個外人,在打過招呼後,甚至連飯點都呆不到,就匆匆離開了。
姜家那位多嘴的下人王媽,見到人走,還陰陽怪氣的嘀咕着“不就是和周家有婚約嗎?還真當周家是自己家了?”
“也是,真少爺回來了,假少爺是得自覺點。”
但被評自覺的人,并沒有真的自覺。
姜樂柯的離開隻是臨時的,很快姜誠栎就聽到有人嘀咕說姜樂柯回姜家的頻率變高了。
姜誠栎很快明白姜樂柯是為了誰。
在他眼中,姜樂柯像個白癡一樣。
他會告訴自己姜家人的每個習慣,言語之間的熟稔的态度令人反感。
他還會為他介紹姜家的布局擺設,似乎姜家才是他常住的地方一樣。
姜誠栎偶爾會冷笑,對姜樂柯這種低智的炫耀。
就算是姜樂柯表示他隻是想和自己處好關系,他的心中也滿是防備和警惕。
姜誠栎回到姜家的目的是為了找人,不是為了陪誰過家家酒。
他把自己僞裝成無害樣子,也是方便利用姜家那點對他的愧疚心。
但回來多日,他想找的人姜家一直沒信兒,姜誠栎的火氣被壓着,再加上姜樂柯的行為,他已經快到瀕臨爆發的點。
他看着姜樂柯,心想姜樂柯的命可真好。
他要找的人和姜樂柯一樣都淪落在外,但姜樂柯卻“幸運”的被姜家收養,那個人卻生死不知。
姜樂柯到底還有什麼不知足?
當姜樂柯意外聽到他和姜母的争吵,得知他回來姜家是為了找養父母的孩子後,還跑問他:“你為什麼要回到姜家?”
姜誠栎的耳中,這話滿是指責。是姜樂柯的埋怨他回家目的不純,想拿這事來攻擊他。
姜誠栎也看出姜樂柯一直在渴求什麼,他裝作不解,隻是回答:“我姓姜”。
姜樂柯卻還不識趣兒,問他:“…那你的養父母呢?”
姜誠栎最恨有人提他的養父母,尤其是姜家人。
姜誠栎冷了臉,但姜樂柯又緊跟着搖了搖頭。
“你原來不喜歡那個家啊……你該……”最後幾個字姜樂柯說的含糊,他突然看上去變得難過極了。
這人從哪兒得知的他不喜歡那個家?他回到姜家就是不喜歡自己養父母家了?